“不做狠心人,难得自了汉”,惜春小小年纪,为什么铁石心肠?

红楼十二钗各有特色,黛玉的诗情才气、宝钗的八面玲珑、探春的谋略才智、迎春的怯弱怕事、惜春的“冷面冷心”......不知有多少人曾疑惑过,身在繁花锦簇的大观园中,有那么多的姐妹们嬉闹,为何惜春偏偏成了贾府最是“心冷嘴冷”之人?
初读红楼对惜春没有喜爱之情,当读到惜春撵入画的时候,在心里感叹,这是怎样铁石心肠的人,对贴心丫环竟然如此残忍,从小长大难倒没有一些情谊吗?
同是抄检大观园,探春挺身而出维护丫环,迎春软弱却对司琪也有情谊,唯独惜春对入画的事件本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处理的,惜春偏要撵入画走。当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后,才感叹惜春这是年少老成,思之甚远。
惜春与元春同是贾府嫡女,惜春是宁国府当家人贾珍亲妹妹,虽年纪小,但比起迎春、探春两个庶出姐姐身份地位自然要高些,偏偏却养成“冷心冷面”的性格。
细细品读红楼才觉得惜春是个可怜孩子。惜春虽是嫡女,却是宁国府嫡女,和姐妹们一同住在荣国府,这何尝不是寄人篱下?父亲贾敬一心只想修道,兄长贾珍对她不管不顾,嫂嫂尤氏又是填房与惜春没多少感情。虽说贾母疼爱姑娘们,黛玉、宝玉两个已经脑神费心了,还有迎春、探春两个亲孙女,又有几分疼爱能分给惜春呢?惜春虽是嫡女,日子却远不如贾母心尖外孙女黛玉过得舒坦。
虽不受宠爱,但也不至于养成“冷面冷心”的性格。惜春最初读者眼中是调皮的小孩,擅长写意画。真正让观众认识惜春人物性格是抄检大观园引发一系列的事件。
当入画的箱子里搜出几十两金银锞子和男人的鞋袜时,凤姐脸色虽不好看但给惜春面子并没有打算立即处罚入画。惜春的反应却令人大吃一惊,她急着撇清自己,要将入画打发出去。第二天更是请来嫂嫂尤氏,让尤氏带走,并表示打、杀、卖,她一律不管,这让人受得她无情无义。
谁知惜春不仅不要贴身丫环,连自己家也不要了,且看她怎么说的:“如今我也大了,连我也不便往你们那边去了。况且近日我每每风闻得有人背地里议论什么多少不堪的闲话,我若再去,连我也编上了。”外界对于宁国府的评风,惜春虽身居大观园却知道自家的事并不是“睁眼瞎”,她不愿意与家人们同流合污,被外人诋毁。
当尤氏被气得够呛时,嬷嬷们说惜春是年轻不懂事,惜春却说:“我虽年轻,这话却不年轻。”这还不够让人目瞪口呆,真正让人了解惜春内心的是“不做狠心人,难做自了汉”。让尤氏看到惜春要与宁国府,要与哥哥嫂嫂们撇清关系的决心。这也让惜春扣上“自私”的帽子。
深思过后会发现,惜春的自保又何尝不是智慧呢?想想抄检大观园时,唯独没有抄检宝钗的蘅芜苑,宝钗为了避嫌选择搬离大观园,就是不想被外界风言风语所连累,自证清白。入画藏的银子和男人鞋袜虽说是自家哥哥的,谁又能证明其真实性呢?并且未出阁的女子藏有男人鞋袜本就忌讳。
况且惜春是宁国府的嫡女,宁国府可是有着“除了两座石狮子,恐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的谣言,当初柳湘莲之所以不愿意娶尤三姐,还不是因为三姐在宁国府待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惜春的贴身丫环都“不知检点”,那惜春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惜春无论是要撵入画出去,还是急着要和宁国府撇清关系,为的不过是自己的清清白白,初看惜春是冷面冷心的人,细看何尝不少年少老成,早已看懂人情世故?
若是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疼爱、关心她的哥哥嫂嫂,若自家名声不被人人唾弃,惜春又怎会变成一个“冷面冷心”的自私人呢?
文| 梓浠
(本文由原创作者授权君笺雅侃红楼发表,原创作品,剽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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