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旧事
作者简介
闲倚天边,本名张涛,1965年农历八月十五出生。大庆油田有限责任公司员工。喜好古典诗词曲赋、传统武术、建筑雕刻、硬笔书法……秉持“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理念,同道为友,共同进步。
题 记
一九四五年,东北“光复”,县城有了新的名称。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依然习惯把县城叫做“南平”。当时,县里有一所中学、两所小学。到了一九七零年代中期,县城里已经有了四所中学、六所小学。城里的孩子都能够上得起学。虽然物质生活很匮乏,但孩子们的世界却是无忧无虑的。每天放学回家吃完晚饭,孩子们就三五成群地出来玩儿。有的去学校操场、有的去大舞台、也有的就在路边的空地……星期天不上学,还能够到火车站、到野外去玩儿。从料峭的早春,到凛冽的寒冬,总能够看到孩子们的身影:放风筝、弹溜溜、跳绳、跳格儿、跳皮筋儿、推轱辘圈儿、踢口袋、爬树摘榆钱、掏鸟窝、小河洗澡、打水仗、摔泥泡儿、打卡片儿、田野里抓蝈蝈、烧麦子、捉迷藏、堆雪人、打雪仗、抽冰尜、滑冰车……孩子们的欢乐,给小城增添了无限生气。
进入一九八零年代,“武术热”迅速蔓延整个中华大地,地处东北的小城南平也随之升温。在学校操场、在大舞台、在郊外,都有一些练功习武的人。吴箫、周华、常彪、李克、周鑫、刘文俊、赵四海、云峰、田劲东……这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怀着武术梦,意志坚定、刻苦练功。到后来,就各自有了不同的追求,成就了别样的人生。他们的故事饱含着人世沧桑、悲欢离合,演绎着家庭的和时代的变迁。一九九零年,一起练功的一名武者,以“闲倚天边”的笔名,将他们的故事写成了一部长篇小说《小城武林》。其中所写,不是截止到2004年“多美农庄”成立为止,而是穿越到了2013年。可惜手稿没有付梓,只是以《南平旧事》的名称在这些人中间传看。而今几十年过去,小说中所写的故事情境大多已经成为现实。这些人的命运,似乎被小说的作者所注定了一样。
作为纪念,今仍以“闲倚天边”的笔名,凭着记忆,重述《南平旧事》。
楔 子
卢义舟家住河南开封朱仙镇,世代习武。家中有两件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兵器:“青锋”和“青芒”。骨柄木鞘的“青锋”,刀身一拃长、两指宽,属于短兵器;“青芒”则是刀身两尺长、两指宽,刀背有筷子那么厚,刀鞘是由白铜皮打造而成,上面镶嵌有黑白黄蓝红绿青七色椭圆形的红蓝宝石和玛瑙石,故又称作“七宝刀”。
1927年,卢义舟的小儿子卢太祥秘密加入了共产党,离开了河南。卢太祥临走的时候,卢义舟将这把“青锋”给了他。
1938年6月9日,国民党新八师掘开位于河南境内黄河南岸的花园口,“以水代兵”阻止日军进攻。卢义舟和大儿子卢太贞一家,逃难到了陕西。跟随他们一起逃难的,还有一个无依无靠的小老乡丁德柱。
在延安,卢太贞听说弟弟卢太祥可能在东北,就准备带着儿子卢延庆去寻找。丁德柱听说之后,也想一起去。看着和自己儿子同龄、且有一身功夫的丁德柱,卢太贞就带着他俩去了东北。
没找到卢太祥,卢太贞却带着卢延庆和丁德柱加入了袭扰日军的“红枪会”。
因为卢太贞的功夫好,“青芒”斩杀了很多日军,他成为了“红枪会”的“三当家”。而对这把“七宝刀”,会员们都是经常把看、啧啧称叹。尤其是年轻的“二当家”郝正图,刀术精湛,更是十分喜爱卢太贞的这把刀,曾提出以盒子枪交换,可卢太贞昂首大笑:“给座金山也不换!”
扒火车抢夺日军的军用物资是“红枪会”的拿手好戏。而年轻力壮、身手敏捷的卢延庆、丁德柱和“四当家”何平,更是屡立奇功。三人年龄相仿、意气相投,就结拜为兄弟。
可是,在一次掩护会员下车的时候,卢延庆中弹身亡;何平为了掩护丁德柱,也大腿中弹。丁德柱更加痛恨日军,就拜卢太贞为义父,决心为卢延庆报仇、为何平雪恨!
东北“光复”前夕,国民党有意拉拢“红枪会”。“大当家”马占魁虽然抗日,却抵触共产党。当他把“归顺”国民党的想法和几个当家的一说,卢太贞第一个反对!而早就跟共产党有过接触的郝正图与何平,暂时只能保持沉默,暗地里做会员的工作,想寻找机会把队伍拉走。
马占魁还是听说了有人要“反水投共”的消息。但是,他没有怀疑郝正图与何平,而是认定卢太贞是背后主谋,也就下了杀心。
郝正图担心卢太贞和丁德柱的安危,劝卢太贞最好带着丁德柱赶紧离开。
卢太贞也看出了马占魁的意图,但没告诉丁德柱。
为了给卢太贞和丁德柱创造离开的理由,“二当家”郝正图劝“大当家”马占魁去“端”县城“西大营”的日军炮楼。实际上,他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卢太贞和丁德柱逃离这里。
看着日军逐渐撤兵,马占魁也觉得是个好机会。
夜色里,二十几个“红枪会”骨干悄悄从北面靠近炮楼,以避开正面的三座碉堡。卢太贞和丁德柱报仇心切,匍匐在最前面;何平腿伤跛足,落在了最后面。
炮楼上探照灯亮了,炮楼外围东北角和西北角的两座碉堡里,日军形成交叉火力进行阻击。
卢太贞中弹了!右耳上方的弹孔,不像是从炮楼方向射来的。丁德柱觉得是自己人误伤。马占魁说:“肯定是小鬼子打的冷枪!”
郝正图看了一眼何平,何平点点头。
炮楼没“端”掉,大家抬着卢太贞撤退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卢太贞,郝正图忍住悲痛,伸手要拿他腰间的“青芒”。卢太贞却一瞪眼,举起宝刀看着丁德柱。丁德柱跪在义父跟前。卢太贞把“青芒”递给丁德柱,已是气若游丝:“找到我弟弟……'青锋’、'青芒’……”
丁德柱痛苦不堪地抱着“青芒”,明白义父是要让两把宝刀聚在一起。从义父的眼神里,感觉郝正图是打冷枪的那个人!
丁德柱一直在东北寻找卢太祥。当得知他在南平县北泉乡“改造”的时候,就赶到了南平。可还是晚了一步,没能见到卢太祥最后一面!
丁德柱就留在南平,寻找卢太祥的后人。可是,却由此失去了宝刀!
“文革”初期,郝正图成为南平县“革委会”重要成员。铁面无私的他,借破“四旧”的机会,将丁德柱的“青芒”收缴了。
粉碎“四人帮”之后,丁德柱听说郝正图把当年收缴的好多“四旧”藏了起来,就认定喜欢宝刀的郝正图也一定把“青芒”据为己有了,于是寻找机会拿回“青芒”!
丁德柱想:“七宝刀”最好在郝正图手里,若当年真是上交了,那可就不好找了。
可那深居简出的郝正图,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并且离休之后一直住在县委大院。住在这里的,还有郝正图的儿子,南平县副县长郝大功。
丁德柱在南平一边开铁匠铺,一边寻找机会夺回“七宝刀”。
预知七宝刀下落,请听下回分解
许我一寸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