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随笔：妈，咱俩聊聊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

随笔

没有母亲的母亲节……

妈，咱俩聊聊

张亚凌

今天是母亲节，您走后的第十个母亲节。此刻，关闭一切杂念，我只想跟您聊聊。

十年前，那个上小学三年级的傻小子，您最疼爱的外孙。在您走时，他太幼小，居然觉得气氛太沉闷，为了调节，唱着“北京欢迎你”，那是2008年。多年后，他依旧不能原谅自己那时的幼稚。这些，还是后来我一再从他的作文里看到的。那一刻，我落泪了，又想起了您，也欣慰他长大了。

现在，您那乳名叫“虎子”的外孙在中央财经大学就读，已经二年级了。您放心，有您的侄女莉莉照顾。我舅我妗子也都在北京随莉莉一起生活。我相信缘分的存在，怀虎子时笨手笨脚啥都不会做，您也知道，我妗子就给虎子织了八身毛衣毛裤啊，有男孩穿的，也有女孩穿的，——那时还不知道男女啊。

您的孙子皓皓，洁洁，都大学毕业了，工作的，经商的，各显其能。只是宇宇，还需要继续成长。

现在，或许是年龄所致，我也开始有所改变，变得惜命了。不再像过去，一不开心，就说死活。惜命，源于明白了肩挑不可推脱的担子——儿子尚未自立。

开始惜命的我，才真正理解了您。

在您身体不便的最后几年，看着我，总是满脸忧伤，总说“妈死不下去”“你将来咋办”……您甚至担心我死后埋在哪里。那时，我还未再婚，虎子还小。您的惜命，只是源于放不下我，因为您曾说过“真的不想活了，就是丢不下你”。疾病，家事，让你身心疲惫苦不堪言，却依然硬撑着，在城里陪着我。后来您说，妈怕你想不通，做傻事。我再婚的第二月，您就走了。

您真傻啊，虎子那么小，我怎么可能因为什么想不通说走就走？就像您放不下我一样，我更放不下年幼的他。

您真傻啊，哪会没地方埋？哪里又需要埋？难道您不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永远不死的人？永远不死何以言埋？就像我的心里，一直很温暖很热闹：您，外公外婆，二哥，老老，都在里面呢。您瞧瞧，您走了十年，外婆外公还有我二哥走了二十多年，最远的是老老，她老人家都走了四十多年，一直活在我的心里，生动在我的文字里，滋养着我的心，永不枯竭。

妈，您在那边一定也见到了我二嫂，她真是个苦命的人。二十多岁二哥走了，二十多年后……她没有见到一直期盼的外孙女笑笑，很可爱的小家伙，您最大的重孙。发张照片，您喊来那边的人，一起看看。

昨天呢，我还跟皓皓聊了一会儿天。我说，姑姑最大的欣慰就是：第一篇被译为英文的文章是《母亲和树》，第一篇作为考试题的文章也是写你婆的，发表了二百多篇以“母爱”为主题的文章……你婆，一直活在姑姑的文字里。

如果您在，定会一撇嘴，羞涩地低下头，嗔怒道：胡说，妈哪有那好？

现在呀，您真是老小老小，学会了跟我玩捉迷藏了，不像过去，老待在一个地方。您有时在我的文字里，有时在我的回忆里，有时在咱俩一起呆过的地方，有时在我跟亲人们的交谈里……

您，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母亲节快乐，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