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掠过夕阳,陌上小径,草青了又黄,黄了又青,将思念织补成网,网住那一抹乡愁。
网住的是余光中的那枚小小的邮票,是席慕蓉的那支清远的笛,网住的是咸黄牛肉、烙子绿豆饼、沙缸豆芽、地锅豆腐皮(豆腐)。网不住古镇繁华的过往。寂静古朴的洄溜古镇,位于安徽省阜阳市颍州区三十里铺镇东北方向,北靠沙颍河,东与颍上县交界,在乾隆帝御赐“洄溜湾”的美丽传说中,一股墨香沁入心脾,淡雅地勾画出古镇的山山水水。相传:乾隆皇帝下江南时,乘龙船途经颍沙河洄溜古镇时,看到颍沙河来了一个漂亮的回旋,水花中的漩涡不断打转,水却向西回流,不禁惊叹不已。乾隆对着颍沙河水说:“倘若你能将朕的龙船给旋转回去50米,朕就给你赐封地名。”话未说完,乾隆和大臣便发现龙船开始后退,大臣个个惊叹,并齐刷刷向乾隆跪拜贺喜。其中一位大臣恭敬地说:“吾皇英明,此地水神恳请皇上赐名呢?”乾隆皇帝哈哈大笑,便思索了一会,说颍河水滚滚东流入淮入海,此处水流却向西流,真奇哉!就封此处为洄溜湾吧!乾隆皇帝金口玉言,从此这段水域一带地方便叫洄溜湾。“洄溜古镇”从此得名,并在阜阳享有皖北“小香港”的美誉。穿越历史长河,走过四季更替,沉淀着古镇千年的厚重,古街、青石小路、古屋,犹如怀春少女的一帘幽梦,在寂静中顾盼生辉。一些文物、传说也唤醒了颍河的沉寂。洄溜古镇的老街,曾是商业贸易中心,旧时镇上的人们每天往来行走在青石板铺砌而成的街道上,不紧不慢,温柔地将石板抚摸,那款款踏足,像是在弹奏一曲曲清韵雅曲,更是历史悠长的回音;那斑驳的木板插门,旧的红,剥落了,竟也是落魄的美,都是其历史的见证;那高高的挑梁,木廊木柱,几株狗尾巴草,扦插在屋顶的黛瓦上,终日不见阳光的墙角布满了青苔,向人们讲述的正是古镇老屋之传统建筑的特色与民情风俗。颍水从洄溜直下,在清朝乾隆年间,顺着水路从洄溜南可抵达金寨、六安、合肥、芜湖、南京、镇江直至上海一带;东可抵达蚌埠、江苏淮阴一带。在以水运为主的年代,洄溜集坐享沙颍河航运便利。从唐朝开始就有移民不断涌入、商铺不断增多,当年的洄溜码头上经常停满往来的商船,成为黄淮平原上为数不多商埠古镇。
清末民初时,因这里商贾云集,先后建起东西走向、石板铺路的三条大街,各种商埠鳞次栉比。在洄溜集三块石条大街上,街道两旁分布着大大小小30多家百年老店,如百年麻糊馆、百年茶馆、大别山茶行、穆印同盐行、百年煤油铺、百年瓷器店、百年当铺、百年穆家枕头馍等等;五块石条大街上有黄牛交易区、山羊交易区、木头行交易区、百年竹子交易区、杂技团场地、四宝斋酒店、古龙井浴池等。由此可见,古镇昔日的繁华。但是后来沙颍河泛滥,再加上山匪作乱,加之现在陆路取代了水路,古镇慢慢没落淡出历史舞台。但其两旁街道仍然存有当时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的印迹。漫步于洄溜古镇,映入眼帘的那小桥、流水、青砖、黛瓦,还有那古屋、老街和古寺,在春夏秋冬、风花雪月的交替和演变中显得如此的浩渺和沧桑。老屋的砖瓦悠远着醉人的幽香,青石板街道缝隙里的花草迷醉了蝴蝶的翅膀,古寺的晨钟引来了鸟儿的歌唱,我行走在时光隧道里,看着蓝天白云,心境豁然开朗,听着小河流水,心湖潋滟溢淌。一直在想,用这样的方式感悟古镇,是最美的享受。伴随着穿越时空的感觉,沿着岁月的轨迹串联情感的脉络。继而,随着当地世代流传的一首歌谣在耳畔响起:“朱家坟、闫家坟、高高山,老龙头、椅子圈、鸭子堆,鼻架山”,以及“朱元璋南寺生,北寺长,灵隐寺内当和尚”的故事,让我对古镇的人文历史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也在心灵深处的美好静谧中氤氲着一缕洄溜古镇的衰败和惋惜······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一些陈旧事物终将被新生事物所替代,在历史长河中被淘汰。古镇也正失去着一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淡褪,消散。曾经的繁华、如今的沉寂以及未来的华丽蜕变,都在悠远而厚重的古朴气息中凝聚,在时尚与繁荣并存的现代文明中升华。追忆,不知向何处行走。置身于这座宁静的古镇,墙缝的一簇幽草、屋檐的一串铜铃、映月的一道流水,都折射出一种极致的韵味,那是洄溜古镇飘来的一抹乡愁······
作者简介:耿晓丽,女,笔名彼岸花。毕业于国家开放大学,曾在鲁院实习,现就职于河北省阜平县电视台。河北省散文协会会员、保定市作家协会会员。偶有作品散见于报端,并出版了由凸凹作序的散文合集《金色年华》,征文参赛多次获奖,办公众号《青柠书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