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散人: 大鹏瞰海,击水三千 ——阅读诗人大鹏瞰海
我不是诗人,但我有很多诗人朋友。在我的诗人朋友中,有些是先认识的诗、后认识的人。认识了人之后,相谈甚欢、相见略同,便成为了朋友。大鹏瞰海就是其一,我称他为金鹏兄,因为他原名叫于金鹏。
生命诗学认为:诗是人的个体生命的纯然表现。就是说,诗是诗人的现实生存状态的全然的表现,包括物质的和精神的这两个生存状态。而我更关注后者:精神生存状态。
所以我认为:诗是诗人精神生存状态的纯然表现。诗人的学识、素养、趣味、品格等等,都会在他的诗里得以表现;诗人的生存经验、生命感悟、价值取向、精神面貌等等也都会在他的诗里得以表现。而“诗”又把这些“诗人的表现”呈现给读者。所以读诗就是读人,一首诗就能让读者对诗人做出一个大概的判断,尽管这样有失全面。
“中天有月/膝上无你”(《夜凉》),这两行的小诗初读就让我顿生好感。不去纠结“你”是谁,或者是何事件、是何情结,再或者是什么想达到而又没能达到的状态,单凭能以“中天之月”作为对象、作为参照、作为关怀,就让人点赞。此诗一看就不会出自知识浅薄、心胸狭窄之人。这诗让人自然地想起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对写出这样诗句的诗人你能不起好感吗?
“尽管双翅/已蜕化成臂膀/我的胸腔/仍跳着/鸟的心脏”这首《风中》让我沉思良久:人生如在风中,一路走来,我们改变了什么,我们改变了多少,我们的初心可还在?这使我想起了在五台山顶和那位七旬老僧的对话。我说:山下好多假和尚,使这山不像圣地更像利场,怎么没人管呢?老僧说:做好自己是一个真和尚。我当时顿悟,是的,只要每个人做好自己,这个世界也就美好了。从此,我不再愤青、不再纠结于那些不如意;从此,我努力于做好自己。让那颗“鸟的心脏”仍能在胸腔跳动。
认识大鹏瞰海之后,他的博学更是让我点赞。就像他自己简介里写的那样:“于学无所不窥,而要旨归于道、禅。嗜诗,兼工诗论。”而他的博学不是“浏览”而是“精读”的那种。他对《老子》《庄子》见解深刻、独到,每次的谈论都让我受益良多。他对民国时期的那些文人的趣闻趣事更是知之甚多,小聚时常津津乐道、意犹未尽。他的诗写的好,他的诗论更是掷地有声,其《新诗又病了》如刀刮骨:
“当代的某些论者在批评新诗时,动辄祭起什么‘不深刻’,什么‘缺乏时代感’之类的法宝来,拉大旗作虎皮,貌似明白,实为冥顽!‘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有何‘深刻’?‘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有何‘时代感’?然而,传颂千古!所以说,当代新诗的症结并不在此。它们的问题在于:太没有‘嚼头儿’了!现在的诗不是太‘晦涩’,而是太‘粗浅’了(注意,不是‘肤浅’!)”
诗到语言为止,是说诗是语言的艺术、语言是诗的载体,诗是通过对语言的创作而创作出来的。这只是其一。
其二是说:诗人要敬畏语言、拯救语言、坚守语言的诗性。不是什么语言都可以直接入诗的。
其三是说:语言是诗人和非诗人的分界线、分水岭。就像短跑运动员,必须跑进多少秒你才算入围。有些人写了不少诗,很勤奋,也获过这奖那奖,但是你对照自己的诗作检点一下自己的语言,看看自己的语言是否过关?如果语言还没过关,那你就不能算“诗人”,尽管你自己认为、或者别人也认为你有多红、多火、多著名,你充其量也就算个“诗歌爱好者”。然而,当今诗坛“知之者”几何?
大鹏瞰海以他博览群书的学识、和从教语文的职业素养,使他对语言能够驾轻就熟。他的语言简约、精炼、跳跃、形象,使其诗具有灵动性。如《双鱼》:“一双鱼在屋脊上/搁浅、打挺//海呵海/就在他们的头顶//波平如镜”。这首小诗动感十足。
大鹏瞰海对语境的把握、营造和升腾,使他的诗简洁但味厚。《无语》:“月光轻脆/夜风清凉/我俩在静寂中/相视一笑/我是你的近处/你是我的远方”。字无可减,句无可删,绰有余裕,回味悠长。
在这个网络的时代,在这个是人就认为诗歌好欺负的时代,诗人一定要坚守诗歌语言的尊严和高贵,让诗歌居于神圣的殿堂。
大鹏瞰海以小诗著称,然而小诗不小,其中有象,其中有真。
《深冬》:“竖起耳朵/就看见妹妹立在门外/手里拎着 一兜阳光”。我相信读过这首小诗的人,都不会拘泥于“深冬”就是深冬、“妹妹”就是妹妹、“阳光”就是阳光。“深冬”是自然的一个节令,也是人生的一种境遇。严寒是自然节令的必然,苦难也是人生的必然。人生的旅途会有多少荆棘和苦难。然而我们的明天一定是美好的,这是我们活着并努力的希望。在我们奔向明天的路途上,那些引领我们的、陪伴我们的、温暖我们的人们,我们应该感恩他们,我们也要是“妹妹”,给别人也拎“一兜的阳光”。
“苦心孤诣/为你开放/别嫌朵儿小哇/我已使出/全部的力量”这首《苦菜》让我苦涩、也让我慰藉。放眼当今诗坛,我们只是一颗“苦菜”,我们没有话语权。我们只有倾心尽力地写出一点像样的东西来,就像“苦菜”使出全部的力量开放一朵小花。不为别的,只为自己那个诗歌的梦想,只为那个理想中的诗歌国度。
符号论美学家苏珊·朗格在《艺术问题》一书中说:“当一个诗人创造一首诗的时候,他创造出的诗句并不单纯是为了告诉人们一件什么事情,而是想用特殊的方法去谈论这件事情。”诗人的《废河》讲述一场洪水的到来,诗人在诗里呈现出三个场景:废河和洪水的相见、洪水中的庄稼、桥上农人的望着。诗人不作任何情感的表露,把一切留给读者去议论、去感慨、去评说。天下万物皆是生命,生命之痛是时代的病灶。诗人以本真的冷峻化作无言的锋利。这首诗告诉这个时代:我们有批判现实的权利!
大鹏瞰海,击水三千,痛批伊沙,畅快至极。有鲁迅先生之风,有痛打落水狗之势。
前面说过,诗是诗人精神生存状态的纯然表现,读诗就是读人。如果读者敬重诗人、赞美诗歌,那一定是从中读到了美善和可贵;如果读者轻蔑诗人、嘲弄诗歌,那一定是从中读到了卑贱和无耻。
而现在偏偏有些诗人去极力的表现无聊、低俗、丑陋、和变态。正是这些人无良的、恶意的、无底线的表现,大有使“诗人”这个称谓最终落得和“小姐”这个称谓一样的下场。这些人不是“真诗人”,他们从不想为诗歌做点什么,只想从诗歌中捞取什么,他们不惜“一脱成名”,不惜丑态百出。
这样的人不得不批,这样的人必须得批,而且要痛批。就像大鹏瞰海痛批“一泡尿诗人”伊沙,连发数文,《我看伊沙》《我看伊沙之二》《我看伊沙之三》《重建诗歌精神/兼答为何要痛批伊沙》。武者相战,拳脚为上;文者相争,文本为大。最后以一篇《大鹏瞰海vs伊沙、石蛋蛋》告一段落。这些文章文笔潇洒、角度精准,读来畅快至极。建议人们去读一读。
“诗歌对人和世界的信仰,是诗人的精神宿命与责任。”当代著名诗评家苗雨时先生说:“诗人的精神使命,首要是在人的生命存在的意涵上,从现实与心灵共振的‘疼痛’里,确立起灵肉和谐的个人主体性,以及这一主体性的尊严与高贵。其次,才是诗歌技艺的革新和现代诗性话语的创造。”
“一泡尿”,怎么也让人找不到“尊严”和“高贵”,也让人看不出“革新”与“创造”,但肯定让人能够推断得出此人的“灵肉”是病态的。
大鹏瞰海痛批伊沙,是“我忍伊沙已经很久了。甚至可以说,骨鲠在喉。”、“是因为他在持续败坏诗歌的精神。”“而且严重玷污了新诗的名声!故此,不得不批。”
我为此点赞!
2019.3.17于川南大山中
作者简介:江湖散人,本名王振,字祖兴,号江湖散人。石油工人、河北作协会员、河北网络作协会员、河北散文学会会员。常年浪迹荒野,不知都市繁华,不明世俗流年,只求心灵的完美,思想的自由。中学时开始发表诗歌,散见于国内报刊、诗刊,有诗获奖,有诗入书。曾十年未写一字,只醉心读经。著有诗集《爱你,以一世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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