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结希望 | 续写生命:守住千风的爱
当影片的结尾写道,片子将被萨哈托恩一家保存起来,等待苏醒后的爱因兹观看时,它已不再是一部单纯的影像作品,而成为了冻结记忆和重建连接的容器与工具,进入到了这个家庭的历史中去。作为观众,我们无法也无需评述事件的对错,只需跟随影片去感受和理解爱因兹一家彼此相爱的方式,便是对他们最好的尊重。
续写生命:守住千风的爱
作者:胃是黑洞君
编辑:Sunny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Mary Elizabeth Frye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I am not there. I do not sleep.
I am a thousand winds that blow.
I am the diamond glints on snow.
I am the sunlight on ripened grain.
I am the gentle autumn rain.
When you awaken in the morning's hush
I am the swift uplifting rush
Of quiet birds in circled flight.
I am the soft stars that shine at night.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cry;
I am not there. I did not die.
《化为千风》
(翻译来自“安妈”的网络博客)
请不要站在我墓前流泪。
我不在那里,我没有入睡。
我是吹拂的清风千缕,
我是雪上钻石般的点点晶莹。
我是成熟谷粒上的阳光,
我是温和的秋日微雨。
当你在早晨的宁谧中清醒,
熟悉日漫《银魂》的人也许会记得,主人公坂田银时曾在133话中唱过一支悼亡曲《化为千缕风》,虚拟歌手初音未来也曾有中文歌《化为千风》,而这些流行衍生作品其实都改编自英文诗“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此诗虽非出自名家之手,却在英语世界家喻户晓,在追忆故人的场合被频频吟诵,并被翻译改编为诸多版本。诗句中流露的不是对死亡的愤怒,也不是痛彻心扉的悲伤,而是生命间绵延不绝的爱,给予生者慰藉与信念。
“人体冷冻术”的概念最早于1964年由罗伯特·艾丁格在著作《永生的期望》中提出,并于1967年被首度应用于冷冻心理学教授詹姆斯·贝德福德的遗体。尽管人体冷冻术至今已发展了五十余年,其所使用的低温冷冻贮存技术也已被应用于各种领域,但对普罗大众而言,这样的情节似乎仍然只应存在于科幻作品中。人们难以接受这项技术的原因之一在于,截至目前,科学尚且无法证明被冷冻的人真能复活,而实施冷冻手术的Alcor专家们也在片中陈述了这一事实
Alcor基金会提供冷冻整个躯体和仅冷冻头部两种服务,萨哈托恩和家人选择的是后者。片中没有具体阐明如此选择的原因,但可以明确的是,爱因兹的家人看重的是完整保留爱因兹的人格和记忆。人类对死亡的医学和法律界定是不断变化的。很长时间里,只有心肺死亡(心跳和呼吸停止)被认为是真的死亡。但随着技术的进步,人们开始意识到大脑才是个体意识的中心,对生命起核心作用,因而脑死亡(大脑功能不可逆的消失)开始作为死亡认定标准,被写入法律或提上法条修改日程。因此,保留住爱因兹的大脑功能,她便没有死亡,家人们与爱因兹之间的连接也才不会断开。
在涉及死亡的议题中,个体、他者和社会法律,谁拥有决定个体生死的权力往往是关键的争议点。不同于展文莲等多数冷冻人,爱因兹在遭遇命运拷问时,仍然是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她很可能无法真正地理解生死,更无法为自己做出判断和决定,她的个人意志是由父母代理的。如果以冷静的旁观者身份去审视,我们不禁会想,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如果拥有了独立的人格和意识,是否会同意她父母的决定。如果未来科技真的赋予了她第二次生命,她又是否能够适应那个并非由她选择的世界,能否承受家人深沉的爱、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