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 | 周末,听听那时的歌,别轻易认为岁月正在老去
现在洗漱时,偶尔对着镜子,最难得是打起精神端详镜子里面的自己,结果却是免不了苦笑。
水雾升腾间,少年样子融入漫无边际的唏嘘里。
记得那时,天,真的很蓝。
大约是齐秦的大约在冬季最流行的时候,我和阿玫在高二的暑假,相约一起外出旅行。
那时,我属于典型的爆棚文艺青年。非常擅长写诗、写散文、写充满阳光和正义的小说。同时,我也非常痴迷弹琴和上台表演。
那些诗歌、散文和小说,后来在大学期间断断续续曾经出过集子,如今,我却非常希望想把这些文字在我记忆里扣出来。
我希望我从来没有写过类似俗媚的文字。
当然,阿玫当年的样子却依然清晰可见。我曾经永远地忘掉,然而却无意间再次想起她的样子。
我不矫情。于是,我就记住了。
就当淡淡的一抹栀子花香吧,斜插在寂寞的秋季,总可以恍然间憧憬曾经的春光。
毕竟只是八十年代末期的高中生,所谓外出旅行,憋足了胆子无非也只是在重庆四周,笑着唱着跳着爬山涉水。
带的胶卷还没拍完,相机在颤抖的初吻之间,早被摔落深涧。失望之余,我连连叹息,阿枚更是恋恋不舍间终于嚎啕大哭。
那时,我们年少、漂亮,我们总以为得享天眷,总想在那个不算盛世的平淡岁月,留下足以傲视后来盛世的美颜。
伤感中,我们到冲印店把拍摄的几个胶卷冲洗出来,照片里除却湛蓝的天空,景色和我们,以及照片里的其他,皆是朦朦胧胧。
不过,那时的天,真的很蓝。
老师不必担忧学生举报,口若悬河讲着国内外我们都很好奇的事情。讲的,听的,经常眉飞色舞,哄堂大笑。
书店里书也多,也杂。有卢梭、康德、尼采、马洛斯、弗洛伊德以及更多的意气风发的写书的中国小子们。
那时,我卖力写每一篇叙述文作文。
在议论文为主的高三时候,我期望我含蓄的叙述文能够成为范文,然后,老师会请课代表阿枚上台朗读。
她阅读我的作文的时候,很敏捷就会破译我的作文。于是,她可爱的脸上会泛起红晕。红晕飘过我的眼帘,犹如晨辉里的彩云。
这一切其实与琼瑶言情剧无关。
我清晰记得,我少年时代的冲动,几乎全部源自伏尼契的《牛虻》、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群魔》和赫尔岑的《往事与随想》带来的朦胧、迷茫的英雄的梦想。
一只迷途的薄公英
把我引向蓝灰色的湖泊
这是北岛写的。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
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这是顾城写的。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这是崔健唱的。
如此这般的深情若飘逝转眼成云烟
搞不懂为什么沧海会变成桑田
这是张学友唱的。
一晃,经年。
在夜雨淅沥的秋夜,再想起那段时光,在本该沉稳年龄,我却忽然为曾经的轻狂的少年,感到非常意外地迷茫。
记得我最近去的一次书店,琳琅满目,很多都是正义爆棚的励志学,成功学的专著。
尤其封面儒雅得非常惊艳的书本,打开一看,多是芬芳四溢的讴歌岁月的心灵鸡汤。
那天回家打开微信圈,有谁在发一则消息,说是那位教授课堂讲课被学生举报,而后灰溜溜被学校扫地出门。
想来,当初莫尔斯或者维尔在发明摩尔斯电码时,必然因为心仪着那位漂亮的女高中生,总想写一份只能由她破译的情深意切的作文吧。
能够把生活过得像校园里初恋一般,如今在回味岁月,的确耐人寻味,妙不可言。
花开,花谢,花季其实很短。譬如人生。
三十年弹指,再回头看时,少年与初恋固然早已散去,世事围困间岁月倒流,临到现在,岁月不老,依旧是困涩与迷茫的颜色。
周末煮茶随言,权与朋友隔空茶叙。祝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