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茶舍■贾燕燕：似水流年——《北方无海》自序

似水流年

——《北方无海》自序

文/ 贾燕燕

我是一三年五月中旬之后开始写诗，第一首诗好像是写初夏，我见到所在小区门口一些悠闲的老人们，于初夏时节坐在树荫下打牌的情景，很浅。当然，现在写的依然浅。在此之前，从没看过诗刊也没有特别喜欢过诗，只是上中学的时候，填过一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词，早不记得几句了。

之所以写诗，不成为原因的原因，可能是受贺绪林老师的点拨——偶然一次与贺老师闲聊，他说，小女人嘛，写一些短小的美文诗歌什么的，比较适合。后来，在省作协会议上，收到一位陕北女作者赠的诗集，薄薄一册，包装精美，未翻及内容，心里已微微向往。

我对于诗歌的接触，最早始于中学课本。两千多年前在桑树下阡陌间劳作的男女调笑、渴望、追求、怨艾一一被记录，便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诗经。而对于诗歌的认识，也是始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之类。再后来读《乐府诗集》，读到《子夜变歌》：“人传欢负情，我自未尝见。三更开门去，始知子夜变”，深深为之震撼——没有一字的怨艾，但是无言的悲愤与谴责，却溢于词间。对于古诗词的喜爱大概就从那里开始吧。

从最基本的意义来看，诗，是喜悦的声音；诗，也是感伤的声音吧。流传下来的那些唯美的诗歌，大抵饱含了诗人感伤的情绪，在此不说李清照，不说柳永，也不说李商隐。如果要说起他们的话，写几万字也未必能够说透。

在我的诗里，很少有晦涩难懂的词句，也很少有情感幅度特别极端的词汇。中学时候学习白居易的诗《琵琶行》，据老师介绍，说他的诗歌向来讲究语言的平易通俗，虽官至翰林学士、左赞善大夫，但凡诗作每成，都会念与洗衣婆婆听，不识字的婆婆如能听懂，他就认为自己的诗作可以示人。白居易的诗作对于我后来对诗歌的认识及至学习写诗，也有一定的影响。

如同我在现实生活中相信制度规则一般，我在文字语言的世界里也遵循一种古典。我相信现代的诗歌无论怎么变，它都有着古诗词的影子在内，而且我一直信奉诗歌的韵律美，既称为诗歌，那么，配上曲子，应该能够唱得出来吧：

“有朦胧月光

照不进心房

泛滥的乡愁

回不去的时光

谁来疗伤……”

在现实生活中，我的工作、孩子、老公，一切都看似圆满，然而，在幸福之外犹有企盼，有梦想，有泫然欲泣的感伤……

“时间不说话

含悲凝望

等待的痛

隐忍的不舍

旷野里低唱的百合

一笑带过千层伤”

诸如此类对时光流逝的感伤，对莫名心事的感伤，会以不同的面貌出现在我的诗里。不是平生受过多大打击，经历过什么摧肝沥胆的苦痛，而是，忧郁的气质与生俱来，隐在骨子里，流露在文字中。

在我的诗里，应该可以看到两种矛盾的交错，一种是文字上的平实古典，另一种是心境上对浪漫的狂想：

“上天赐予我如此美丽的名字

好让你在静夜里低声地唤我

好让倥偬岁月

记得你的世界

我曾来过

七里香呵

七里香

七里飘香……”

如果对诗不怀成见，那么，温婉幸福可以为诗，激愤忧伤当然也可以为诗：

“没能实现的梦想

无法解释的悲伤

这短短长长的路上

我与时光对弈

总是棋差一着……”

不用解释什么，各人际遇不同，所见到的世界也不同，我的诗是我的主观体验与感受，如果你能有共鸣，那么我就很荣幸。

在文字的路上，我走了十来年，不知道什么是成功，也不敢奢想有什么成功，若说有无收获，那么，我收获了两本薄薄的散文集——一本《落在生命中的雪》，一本《风定落花香》，在此不细提。一路走来，孤独如影随形，如果问文学给我回报了什么，那就是在写作过程中的喜悦。每当写就一段文字，搁笔那一刻的喜悦，就是文学给我的回报。

在诗歌的路上，我蹒跚学步，如果你认可我的诗，那么，就请报我以鼓励的微笑，我将在你，在你们的关注下走得更好，走得更远。谢谢。也感谢贺绪林老师。

“风还在吹

越来越急

街灯缩着细长的脖子

时间捂着空洞的嘴巴

我像正常人一样

控制好脸上的表情

锦衣夜行

向风沙深处……

2017年2月

贾燕燕，女，1974年出生于陕西武功，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供职于陕西杨凌某行政单位。1999年起发表作品，散文诗歌作品散见于《延河》《美文》《华商报》等。出版散文集《落在生命中的雪》《风定落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