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赣中|陈守燮老师
陈守燮老师
作者:何宜隆
陈守燮老师教数学,他从初一下学期到初三,一直是我的班主任。他是南京人,大学毕业后服从分配支援苏北教育,来到赣中。他个子矮矮的,瘦瘦的,面色黑里透黄,却精明强干。每到冬天,他总是抱着一个红色的暖水袋,围着一条灰白色的围巾,自习课在教室里转来转去,解答同学们的问题。他数学教得好,对学生爱得深,做思想工作苦口婆心,深受同学们敬重。
1962年,正是中国人极其困难的年代,师生都饿着肚子,营养不良。陈老师有一股硬骨头精神,课外活动时,喜欢踢足球,而且常做守门员,迎着飞来的球跑来跑去,为救险球扑倒滚翻,个子虽小却也有顶天立地的气概,让我们钦佩。但在教室里,他红肿的手抱着暖水袋,鼻子里经常淌清水。也许是南方人不撑冻吧。
农村缺吃少穿,经常有同学辍学。他很难过,千方百计去动员家长,挽救学生的学业。我是班干部,好几次陪他到乡下做这种思想工作。县城以西,城南的竹园大队,朱堵的东十里铺、后滕庄、马朱孟、三高庄,他都去家访过。全是步行,其中三高庄离学校30多里路。有些同学的家长很受感动,克服了困难,答应让孩子继续上学。东十里铺的一位同学,家徒四壁,破屋漏着天;母亲实在无力供养儿子读书,这同学最终没能重回班级。班会课上,陈老师面对那同学的空座位,讲着讲着流下了眼泪。我们也哭了,我们也更珍惜难得的学习机会了。现在回想,那真是一位青年教师的无私奉献慈母情怀啊!
星期天不上课,陈老师带我们几个住校生去下口看海。12里路,来回步行。那是我第一次看海,很兴奋。一路上我们唱新学的《谁不说俺家乡好》,陈老师教我们唱《送别》,“送君送到大路旁,君的恩情永不忘......”这歌声至今还在我耳中回响,承载着我对他无尽的思念。
我对数学很有兴趣,学习基础好,他就给我“吃小灶”,借来图书室的数学书,推荐我做些好的题目,我做了厚厚的几大本。听说他后来把我的事当成典型介绍给下面几届的学弟学妹们。
也受过他严厉批评。那是初三时,我们住在校外很远的宿舍,冬天冷,蒙着被子睡觉。一个宿舍的人都没有听见起床的哨子。等到别班同学人声嘈杂,大家惊醒,赶紧跑到学校,早锻炼已经开始了,初三2班集体迟到。陈老师脸色发青,等在教室门口。他让别的同学去操场,单独留下我火气冲天地吼。他说我没有尽到班干部的责任,损害了班级荣誉;他说我辜负了老师的期望,对同学们产生不好的影响......自知有错的我,笔直地站在他面前,不分辩也不擦泪,任凭眼泪流淌。火发完了,他叫我去洗脸,吃饭,上早读课。虽然挨批评,但我不委屈;老师对班干部从严要求,学习好也不能“法外开恩”。我觉得他做得对。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迟到的事了。教室走廊里那几根红柱子,见证了当时的情景;那些柱子,今天还竖在我的心中。
我们班原来有50多人,初中毕业时还剩40名同学。中考时我考了赣榆县第一名,我们班有34人考上高中或中专中师。成绩凝结着老师多少心血呀!我高中上了一年摊上文化革命,过了12年参加高考,数学还考了64分(满分100分)。我知道,是陈老师帮我打下了数学的基础。
来赣中工作后,陈老师做了教务副主任。在年级大会上,他向全体学生介绍我初中时的情况,鼓励同学们奋发向上。后来他调到教师进修学校,又调到徐州一所中专校做校长。听说他离开赣中时,一边收拾办公室的东西,一边流眼泪。我理解他。他是把赣中当成自己的家、把赣榆当成第二故乡、把学生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呀!
明军教育注:
我到赣中读书时,陈老师已经调到教师进修学校了,只听到他的许多事。
在陈老师带的80届的高中毕业生生中都印象深刻,他非常简朴,对学生的关心就和关心他儿子一样,6:00早上跑操之前,他就来到学校的学生宿舍,一个个的轻轻拍学生的床,让他的班学生早起学习,那时候,学校的各班级学生有好几个班住在一个大宿舍的。
夏天,临近高考,他看着那些辛苦的学生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多次,他会让那些学生回宿舍洗洗衣服,休息一会儿。
他的那几届高中学生,现在都是奔六,已经是在各行业的顶梁柱了,我想,他们也不会忘记陈守燮老师。
有道是:
云蒸霞蔚上庠届届育良材树桃李
凤起蛟腾学子莘莘怀母校感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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