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城头的寂静】读勃莱的无为之诗/秋雨中的夜晚/初生婴儿的啼哭/自画像

阿骨打城头的寂静

作者：剑东

读勃莱的无为之诗

没有什么，秋天来了

他只是多带了一把镰刀

这个走亲戚的老头毕竟是个俗人

割下了芦苇，却丢下了铺在上面的阳光

他还用手试了试镰刀

傍晚的秋风就红了又红

我坐在岸边读着勃莱写的“无为之诗”

这是个可爱的老头

他在秋天走后不久写下的这几首

里面还有镰刀拖曳过原野，划开河面的痕迹

现在：“看起来，我可能会离开片刻”

这是关于麦穗的提问，两个老头都忽略了答案

面对着时间深喉，他们给了落日世俗的幸福

而我面对着摊开的书

秋风吹过，没有什么

只是多了些尘埃，

河面上多了几滴水又被推到了岸边

摊开的书里，世界是两个印刷体的黑字

偶尔在白色背景下移动

秋雨中的夜晚

几场秋雨过后

我徘徊在沉默的边缘

雨犁过了原野

它想带走一切与它无关的痕迹

土地轻了很多

她累了，她交出了一切

她不断地重复着被杀伐的命运

喜悦在即将分娩的时刻

总是离她而去，她沉浸在梦里

我走在她虚构出来的路上

秋雨过后，落叶多么安静

像几个干枯的省略号

脱离了本身的荒谬

假设着自己还在呼吸

初生婴儿的啼哭

一年一度我又回到了这里

那些树已经长大成人

落日的唏嘘里不露声色

晚归的人，站在路口张望

他们和昨日的他们一样

他们和昨日的他们不一样

就像一块铁落日中闪耀着锈迹

就像一些名姓被人不断提起

间杂着午夜的咳嗽

但是这座村庄即将灯火辉煌

但是这座村庄即将沉睡

那些初生的人移动着哭声

他们还向我望了望

目光细腻湿润

自画像

写出来的句子

只是为了抓住它们的痛处

我那些干枯的年轮

它们在上面随意地荡着秋千

这些可憎的名词和动词

一直向别人诉说着生活的灰暗

比如

某年失去了哪位亲人

某年失业后靠喝粥度日

某年偷了一块正在自嘲的煤

却没看到抓着煤的双手黑得发亮

因为我的血比月光还要清白

烛火一样幽幽晃动的字句

只为了天明的讪笑而生

灰烬落在头上

我无法去吹灭别人眼里的烛火

只能承认我还小

天空扯下黑色面具时

又有一些句子羞愧而去

作者简介：

剑东，出生于金源第一都阿城，黑龙江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诗林》《诗潮》《绿风》《诗选刊》《诗歌月刊》《安徽文学》《星星诗刊》《青年文学》《剑南文学》《山东文学》等杂志和多种年度选本，自选诗集《阿骨打城头的雪》《阿骨打城头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