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 |故乡的槐花
故乡的槐花
作者∣张志刚 朗誦∣周州舟
编辑∣荒烟茶生（ID：miaoxu0316）
作者：张志刚，1970年生，陵川县附城镇南马村人。现就职于国新能源晋东南管委会。
朗诵：周州舟，喜爱文学，喜欢朗诵的一个平凡女子。个人电台，荔枝FM1246070周州舟。微信号18988220127
人间四月芳芬尽，五月槐花始盛开。
五月，是槐花盛开的季节。当你漫步山野，徜徉村乡，你无不被那一幅幅洋溢着诗情的白色画卷所感染，所驻足，所震憾！那白的若雪，仿佛浓得化不开的朵朵槐花，俏然掩映于青枝翠叶间，在五月的微风中轻轻摇曳，于是，一阵沁人心脾的芳香便会迎面扑来，仿佛开封了一坛陈年老窑，淡雅醇香，只一闻，人便醺然欲醉了。豪放的东坡居士不改其状，也曾这样咏叹槐花：“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管中窥豹，足见槐花之溢香悠远。
去年五月，正值槐花盛开的时节，我回到了故乡；又一次看到了槐花；又一次嗅到了芬芳四溢的槐花香……
这时槐花开得正旺，碧树琼枝，娇艳欲滴；薰风荡漾，馨香馥郁。仰首上瞻，槐树间一团团硕大的槐花压满了枝桠，枝枝翠里含玉，玉里带青，挨肩迭背，密密匝匝。有袅娜的开着的；有羞涩的打着朵儿的；一串串，一簇簇，恰似青白相间、晶莹剔透的翡翠。信手摘下一朵，那片片鲜嫩的花瓣似乎像是刚刚在莹雪中浸过一般，淡装素雅，清新盈怀。
“梧高凤必至，花香蝶自来”。倏忽间，许多小蜜蜂也急匆匆的像“赶场”一样，从四方八面飞涌而来；还有那些色彩斑斓的蝴蝶，个个呼朋引伴，你追我逐；皆兴致勃勃赶来参加这一年一度春天的盛宴；这似乎正应验了宋代晏殊于《采桑子》中的千古佳句：“戏蝶游蜂，深入千花粉艳中；暖景溶溶，一片西飞一片东”。它们或匍匐于花间，或穿梭于槐林；“嗡嗡”的低吟浅唱，翩跹的舞姿飞扬，给静寂的槐林凭添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徘徊于槐树林间，望着一树一树的槐花竞相绽放，我缤纷的思绪回溯至三十年前，回到了记忆中那遥远了的时光……
先前，我家后院也有这样的一片槐树林。每逢槐花盛开的时候，左邻右里的人们，似乎预先像商量好了一样，皆不约而同的到那里去采摘槐花。五月的槐林，会在槐花淡淡的幽香中早早醒来。那些上了岁数的老人也会早早起来，寻思踅（xué）摸块老旧的沙石，于其面上适时的洒上些水，便霍霍磨起了锈迹斑斑的镰刀来，古铜色的手上赫然凸现的那一道道青筋，仿佛在倾诉着它的主人半个世纪里峥嵘的沧桑岁月；待把镰刀磨好，置于一旁；再找来根长长的竹竿，以及约一米许的麻绳。这时，只见他伸手把一旁的镰刀依附于杆梢，而后一脚踩着，一手牵着绳，另一手便一圈圈反复缠上了；“腾腾腾”一番的连贯动作，麻利、有力且熟练，不一会儿，那磨得明晃晃的镰刀便遂被紧紧绑于竹竿之上……一切准备就序，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走，钩槐花了！”，早饭过后，但闻大门外清脆的几声吆喝，于是，男女老少纷纷走出了家门，只见大伙有的提竹篮，有的擓（kuǎi）小筼（yuán）……；一帮人兴致勃勃陆续来到槐树林，望着满树的槐花开始指指点点，一阵莺莺燕燕，唧唧喳喳。接下来，只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摘吧！”话音刚落，大家便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开始忙活开了。大人忙着采摘，小孩帮着提篮，即便刚添了新岁的婴儿哭着嚷着也来赶趁这份热闹，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珠懵懂地感受着这片新奇的童话世界。大家边摘边吃，且说且笑，喧闹的槐树林里弥漫着一派淳朴的民风。
先前，乡村的寻常百姓家，莫不是一穷二白，缺衣少食的，而家里孩子又多。“苦命人，天不负”，也就惟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于是，地里的苦荚、灰菜，树上的榆钱、槐花……自然便上了餐桌。每临槐花盛开的那些日子，人们便去采摘些来，或用其炒菜；或用其作饭。就拿做饭而言，先要把它冲洗几遍，只等干净了，和白面混搭在一起，再洒上些事先备好的椒盐搅拌一番，便做成了膨松溢香的槐花团，最后上火蒸熟。这搁在昔日的年景里，已无异是顿丰盛的美味佳肴了。也有勤快些的人家，把洗净的槐花置于簸箕内晾干，贮存起来，以备日后不时之需。长大后，方渐渐了解到，槐花之功效，并不仅仅限于食材，且有着降压、清肝、清热、泻火之药理疗效。于是，我便愈发喜欢槐花了。长此以往，每年一进五月，我就会数着日子盼着槐花开，盼着那香远益清的槐花香，盼着又能吃上顿口舌生香的槐花饭……！
“该吃饭了……”！母亲的呼声把我从遥远的思绪中唤醒。于是，我理了几缕忙乱的思绪，再次抬起头来，再次望了一眼枝头上那一簇簇昂然怒放的槐花，方不舍地依依离开……。“母亲晓得我好这一口，定然早早为我做好槐花饭了……”，一路上，我暗自思忖起来，想到又能美滋滋打上顿丰盛的牙祭，心里不禁一阵窃喜，不由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我爱槐花！我更要赞美槐花！赞咏她，不仅仅限于她的纯洁，她的馨香，而在于她那最可贵的品格！诗曰：“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想，槐花不亦正是如此吗？她把短暂的生命诠释为一阕奉献的礼赞，她让春天放飞起希望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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