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皖南中学的创办及启示
《宣城历史文化研究》微信版第094期
私立皖南中学的创办及启示
童达清
1913年(1990年版新县志作民国元年即1912年,误,参见陈克铸《宁国府美以美会近闻》,《兴华杂志》1915年第12卷第34期),基督教美以美会(卫理公会)南京华中年议会派遣中国籍牧师董云笙至宣城传教,董云笙在锦城路(今购物中心处)设立福音堂,次年移至今区保健站南侧(中心医院对面),同时建有储才小学一所,招收有学生八十余名(其中男生五十余名,女生三十余名)。
经过一年多经营,美以美会各项工作走上正规,发展迅速,记名教友已达四十多人,领洗儿童六名,慕道者也有五十多人。不仅在双桥镇开设了分堂,而且还计划在孙埠、水东及周边县域开设更多的分堂。
1914年秋,储才小学部分学生毕业,为了留住这部分潜在传教对象,董云笙遂创办了私立皖南中学,校址在今叠嶂东路(原佑圣阁旁,宣城县农机厂处),招收初中学生一个班。(关于皖南中学创办时间,新县志一作1914年,一作1917年,前后矛盾。今据当时相关报道,定为1914年。)
1921年,学生越来越多,原校舍不敷使用,董云笙遂在小东门购地四十余亩另辟新校。1922年2月4日,皖南中学在新校址正式开学。到1923年,皖南中学已开设初中三个年级、高中两个年级,同时不定期开设有职业教育班,如职业木工、农科、商科等。1927年,因北伐军进驻宣城,学校曾停办一年。1928年秋,学校恢复正常上课。1937年底,日军侵占宣城,皖南中学被迫停办。抗战胜利后,由于原校长董志学抗战前已谋职他就,因此学校未再恢复。
皖南中学开办二十多年,以其优越的办学条件、过硬的师资、鲜明的办学理念,赢得了社会各界的好评。
第一,该校具有优越的办学条件。办学经费由美以美会捐助,其开办初,教会拨予经常性开支费三千二百元每年,其后随着班级、学生数的增加逐年递增,因此学校办学经费充足。学校基础设施齐全,“共建西式校舍十间,教职员宿舍两座,计十三间;学生宿舍计二十五间,可容一百余人寄宿。”而且学生宿舍楼为三层楼房,显得高端大气,这和当时宣城大部分学校尚局促在祠堂、会馆等狭小空间里,形成鲜明对比。学校开办伊始,即拥有各种教学仪器、图书杂志,价值达三万三千多元。这也和当时一般公立学校简陋的办学条件不可同日而语。
1932年12月13日,安徽省教育厅厅长朱庭祜至宣城视察教育情形,曾特地至皖南中学视察,他在《视察芜湖宣城教育日记》中这样评价:“图书、仪器均可敷用,各项成绩亦多可观。师生刻苦力学,精神颇好。校舍系西式建筑,亦甚合式。运动场甚大,尚有余基数亩。校内冬青绿竹,风景极优,弦歌胜地,易趋发展!”(《安徽教育》 1933年第3卷第3期)对比他对对其他学校的评价,其差距自然显示了出来。
其次,该校拥有过硬的师资。皖南中学绝大部分教师都有留学经历或毕业于金陵大学(亦为美以美会创办)等名校,董云笙之两个儿子董志道、董志学均毕业于金陵大学,董志道虽未在学校任职,但经常参予学校活动;次子董志学更是子承父职,1929年担任该校校长;其女董志清也曾一度担任学校的音乐教员。其他教师如文学系主任教员李鉴堂、科学系主任教员萧君述、美术兼体育系主任教员杨本章、德育系主任教员石君凤鸣等无不都学有专长。他们大多年轻,接受过新知识的熏陶,头脑灵活,思维敏捷,给学校和宣城教育带来了一股清新之风。同时教师待遇优厚(教员最高月薪七十元,最低四十元),大大激发了教师员工的工作热情,稳定了教师队伍。而此时宣城大部分学校基本还停留在私塾模式,教师多为前清秀才生员,待遇低下,滥竽充数而已。
其三,该校持有鲜明的办学理念和特色。
学校实行董事会制(校董共七人,其中美籍2人,华人5人),校董会的主要职责是筹措经费、聘任校长,而对学校事务概不干涉。其管理模式已经具有现代教育的雏形了。他们打破封建迷信思想,实行男女同校,没有性别歧视,从而有利于学生的心理健康成长。他们秉承教会学校的特色,重视英语教学,而这是一般公立学校根本不可能办不到的。
皖南中学办学规范,每学期开学都要举行迎新大会,“以联络新同学之感情”。迎新大会由教师指导,学生自主安排节目。如1924年3月28日,新学期开学,又适逢该校创办七周年,学校遂举行了盛大的纪念大会。大会邀请学生家长、兄弟学校及社会各界人士参加,由学生张万春主持,于晚七点在学校大礼堂举行。其程序有:①奏乐;②主持人报告欢迎会宗旨;③学生代表致欢迎词;④学生代表吴荣元、薛德俊、郑万华发表演讲;⑤王炎南、姜缓生、戚志诚三位教员致欢迎词;⑥学生杨效林讲笑话;⑦奏乐,散会。每当学生毕业,学校仍然要举行隆重的毕业典礼。这种活动既锻炼了学生的能力,融洽了师生感情,也是学校形象的绝好展示,扩大了学校的社会影响。
皖南中学重视学生的社会实践活动。除了例行的布道宣教之外,学校还配有农田、菜园、苗圃等,以供学生实习;同时有意识地引导学生开办通俗学校、游艺场、阅报室、俱乐社、公共卫生团等“种种慈善公德事务”,以培养学生关心社会的热忱,锻炼学生的组织能力和动手能力。如1921年2月,为了赈济河南等省水灾,学校举行演剧助赈活动,共募得大洋三百四十八元,由慎康钱庄汇至上海赈济总会转付灾区。每年植树节,学校组织全体师生到敬亭山等地开展植树活动。每年国庆节,组织庆祝活动,“其程序有音乐、唱歌、祝词、演说等等。”
(皖南中学学生汪如珍。载《图画时报》1933年第910期)
皖南中学还特别重视体育教育,以期锻炼学生的体魄。学校建有300米跑道,附设有足球场、篮球场、网球场等,体育器材齐全,体育课操作规范,还经常组织学生进行校内、校外比赛。1924年4月28日,为参加在长沙举行的第二届华中中学生运动会,安徽省各代表队在安庆举行预赛,皖南中学派出六名队员参加,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其中汪原忠同学获得二百米第一名、跳远第一名、八百米第二名、跳高第三名,汤春霖同学获得撑杆跳第一名、标枪第一名,周全忠同学获得标枪第二名,三人均出线代表安徽省参加华中运动会。可惜三位学生的家长思想保守,认为体育比赛无益于学习,不让他们参加,否则皖南中学必然会在华中运动会上大放异彩。
总之,皖南中学以其先进的教学理念走在了当时宣城教育界的前列,他的许多做法至今仍可作为今天宣城教育的圭鉴。
(本文原刊于宣城市政协编《宣城记忆》,2016年版。顷见某些网文对皖南中学有若干错误的描述,故特发此文以资驳正。)
(作者系宣城市l历史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宣城市历史文化研究会主办
制作:童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