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梦侠丨雪中情
清晨,一道强烈的亮光透过玻璃窗斜照下来,刺了眼,痒了脸。揉揉惺忪的睡眼,伸展着懒懒的腰肢,起了床。
打开窗帘,眺望远方,哇!白茫茫的一片,整个县城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下雪了!一夜飘飘洒洒的雪花,把村庄、楼宇、学校、街道都染成了雪白晶莹的童话世界。一阵北风吹过,摇曳的思绪随雪花飘舞,仿佛飞到了银色的魔幻王国。
雪地里一群小画家正在忙碌着,小鸡画竹叶,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小狗画梅花。他们涂着颜料,上着色,给自己的生活装扮的五彩缤纷。宽大的院子里,七个小矮人兴致盎然,抛雪球,打雪仗,棉絮团的雪球在小矮人的头上炸开了花。他们追逐着,跳跃着。整个小院充满了欢歌笑语。
我如醉如痴,陶醉在美妙的童话里。追逐它们的足迹,恍然间也回到了自己的梦幻童年,驻足在那个生我养我,给我带来欢乐的农家小院。
小时候的雪很大,踩上去松松软软,没过膝盖。整个村庄都是粉妆玉砌,玉树琼枝。每当风消雪停,天刚蒙蒙亮,整个村庄就热闹起来。外面嘈杂声一片,大人们的扫雪声,孩子们的叫喊声响成一片。这时候的母亲一边淘米一边吆喝着:“快起来,快起来,下雪了,帮你爸扫雪去。”
我家的院子是一座典型的乐亭民居,三间正房居中,前后各有一个一百多平方米的院落,前院还有三间东厢房。每到下雪天,房上的积雪堆的厚厚的,扫雪就成了家家户户例行的公事。那时三个姐姐都已出嫁,扫雪的任务就落到了年迈的父亲和十几岁的哥哥身上。在母亲的再三催促下,我和哥哥瑟瑟的钻出热被窝,不情愿地揉着朦胧的睡眼走出屋。
父亲老实憨厚,言语也不多,从不唠叨孩子们,都是闷着头自己干。这时,他已把扫雪工具扔到房上,然后登上墙头的半截木梯,跃上墙头,墙头离房顶还有一米多高,这对于60岁的老父亲来说是件很艰难的事。只见父亲拿一根粗绳,用手反扣系上一个圈套,照着烟囱甩过去,不偏不倚套在烟囱上。只见父亲嘴角往上翘了翘,又顿了顿绳索,觉得结实了,双手拽紧绳子,双脚蹬力,借助往上跃起的猛劲,爬上了房顶。每到冬天扫雪之际,母亲总是仰望着父亲,锁着眉,揪着心,看着父亲拽着绳索安全地上了房顶,才舒缓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方可拿起笤帚和铁锹清扫院子里的积雪。
我总是跟在母亲身后,拿着小铁铲东一下,西一下,没目的的瞎捣乱。有时哥哥也把我带到房上。跟着哥哥上房扫雪可是最开心的事,站在房上,眺望四方,全村的景象尽收眼底,地上、房上满满的人,有的扫,有的铲,还有的用小车把积雪推到村外,好不热闹。那时村里的房子一户挨一户,连成一片。我喜欢和房上的小伙伴打着招呼,在大人们的吆喝声中,顺着房顶从东串到西,和小伙伴们在一起铲雪玩耍,那高兴劲就甭提了。
几年后,父亲更老了,哥哥去参军,扫雪的任务自然落到我头上。我颤颤巍巍的攀上那半截木梯,学着父亲的样子在父母担忧的眼神中爬上房顶。
“开饭了。”随着家人的一声呼唤,我的思绪辗转千回。前面楼顶上薄薄的一层雪,被风吹得漫天飞舞,簌簌落下。调皮地落在行人的身上,脸上。想来老家的屋顶也不用老哥去扫吧!新年的前一夜,迎来了这场雪,这或许是2016年馈赠给2017年的新年祝福吧!瑞雪兆丰年,自古就是一个好彩头。
我希望,余下的冬日里,会来一场更大的瑞雪,是记忆中那种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当夜深人静时,悄然而至,深可盈尺。但愿这场雪带给孩童们一个戏雪玩耍的天地,给情侣们一个踏雪寻梅的浪漫,也给我们营造一个全民扫雪的浪潮。我更希望,雪的魅力四射,给多日氤氲的雾霾一个有力的回击。还天空一片湛蓝,还世界一片妖娆。
作 者 简 介
黄梦侠,女,特教教师,笔名“兰彩依依”,唐山市乐亭县人,系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新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喜欢叙事散文,小说。喜欢用文字记录人生的经典,品尝生活的酸甜苦辣,感受人世间的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