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芳丨老师群画像
在我十多年的学生生涯中,遇到的老师可谓不少。现在回忆起来,老师们的故事还真不少。
出卖商标的老师
米老师,未婚青年,衣冠楚楚,大帅哥,教电子课。
有天早上,第一节课便是电子课。铃声响了,米老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进了教室。站在讲台前,米老师放下课本,长喘了口气,低头,揉眼睛,头发像被啄乱了的公鸡头,白衬衫领子半边玩起了藏猫猫。再一看米老师的羊毛衫,我们不禁偷笑了起来,教室里就像有很多皮球在丝丝的漏气。原来,米老师的羊毛衫穿反了,白色的商标被背在了后颈窝,与他紫色的羊毛衫形成了鲜明对比,肩部、腋下、胳膊,凸出的接线就像长长的蚯蚓。
米老师浑然不觉,仍旧在上他的课。
过了十来分钟,米老师终于发觉不对头,脑袋左右转转,低头一看,自己嘿嘿就笑了起来,我们更是乐不可抑。
米老师摆摆手:“唉,今天我算是免费给金兔羊毛衫打广告了,这广告效果还挺不错的嘛!”说罢,跑到教室外边,躲在柱子背后,把羊毛衫换过来穿上。
爱笑的老师
高中班上有个男生叫吴维,特喜欢下棋,从中国象棋、国际象棋、五子棋、弹子棋到围棋,都爱下。吴维喜欢归喜欢,棋技却孬,我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臭棋”。
“臭棋”业余时间钻了棋,上课就总是打瞌睡。
高二下期,一天下午,“臭棋”上课又睡着了。其时我们正上英语课,上课的是林老师。
见“臭棋”睡着了,林老师大叫一声“吴维!”
“到!”臭棋从桌子上一蹦而起,双手贴裤缝,挺胸收腹,站得笔直,同时嘴里用标准的去声、中气十足、带点长音地喊出那个字。有人开始掩嘴偷笑。林老师嘴角牵动了几下,想笑,又竭力忍住。
“刚才我讲到哪个问题了?”
“你、再、重、复、一、遍、我、就、晓、得、了!”
“臭棋”讲话原本极慢,加之他一本正经,满脸严肃,使得那句话极具幽默效果。我们轰然大笑,“臭棋”却不笑,仍一动不动地站着。林老师笑得弯下了腰,放下手中的课本,跑到了教室外边。透过窗户看出去,林老师弯着腰,捂住肚子,还在笑,浑身一抖一抖的。
林老师在外边笑够了,走进来,刚拿了课本,一抬头,看到仍满脸严肃站着的“臭棋”,许是又想到了他那句话,她又一次弯腰,笑着跑出了教室。
真情流露的老师
过中秋节,我们把教室布置得漂亮无比。
晚会快开始了,四处找不到班主任贾老师。没法,我们只好自己搞起了节目。
节目过半时,贾老师进来了。我们鼓掌,想罚贾老师一个节目。往日很活泼的贾老师却摇摇手,满脸悲哀,说:“同学们,对不起,这个中秋节我原本该跟大家一起过的,但我的爱人,她恐怕,恐怕……这个中秋节,可能就是她一生中,最后一个中秋节了。她那么年轻,才仅仅二十八岁啊!命运怎么会如此残酷呢!”说到这里,贾老师的泪水慢慢溢出了眼角。
班长说,贾老师的爱人,患了胰腺癌,发现已是晚期。
“贾老师,快去陪你的爱人吧!”我们齐声大喊。当然,贾老师最后还是去陪他的爱人去了。
而我们,这是我们所度过的一个最伤感的中秋节。
不修边幅的老师
教我们哲学的老师姓朱,我们都叫他“苏格拉底”。“苏格拉底”身材矮小,不修边幅,博学,言谈诙谐、机智,喜欢与那些条条框框的形式主义作对,我们都特喜欢他。
夏天的时候,“苏格拉底”第一次穿上夏装就令我们大吃一惊。“苏格拉底”上身是件半袖恤衫,淡蓝色,领口下的三个扣子全不扣,就那么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身上;裤子高出脚踝三寸左右,就像这些年女士们爱穿的七分裤,用一句流行的土语形容,像在打秋;脚上一双大皮鞋,光脚穿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那时七分裤还不见踪影呢!苏格拉底,简直在领导世界的超前流行趋势,酷毙了!
“苏格拉底”刚进来,教室里便笑声四起。“苏格拉底”自己却不笑,背了手,在前边踱了几圈。他这一踱不打紧,脚后跟可就时隐时现了。
“你们笑够没有啊?我这身打扮,绝对符合院方的规定。我穿的是短袖T恤衫,不是背心,是短袖不是背心;我穿的是长裤,这个这个,虽然比一般的长裤短了那么一点点,但这是长裤不是短裤;我穿的是皮鞋而不是拖鞋,至于穿不穿袜子,这个院方没有明确规定。所以,无可厚非。我这样穿,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些。”“苏格拉底”的辩证法学的可太好了。这样,他的脚后跟就成了我们课堂上的一道风景线。
“苏格拉底”爱看足球。有次我们系与外校球队比赛,“苏格拉底”也在旁边当拉拉队,恰好足球落在他脚旁。“苏格拉底”飞起一脚,球是踢跑了,而他可怜的皮鞋也飞得老远。
“看来我真该到皮鞋厂订做一双袖珍鞋了!”“苏格拉底”边单脚蹦着去捡鞋,边自我解嘲地说。
作 者 简 介
王利芳,笔名“楚歌”,公务员,现就职于四川省眉山市东坡区商务局。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眉山市东坡区作协会员,文章散见于报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