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 || 有你,真的很幸福(西藏)
你也许失去了很多,
但剩下的幸福一定不少!
——题记
记忆中最鲜明的场景。
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像视线的远方走去。衣服被风灌得像一面喝饱了的风帆。身体的轮廓,与夜渐渐模糊了界限。随后,那个身影以慢镜头放送的速度转过身来,时间却洇成雾水,氤氲了那张脸,看不清。
思绪循着记忆的路线疾驰而去。
他出现在记忆中的每个角落,我呱呱坠地的时候,我呀呀学语的时候,我每年生日的时候。随着在脑中闪过的片段,内心的情感喷薄而出。关键的线头匿在其中,理不出。七零八落拼凑出蛛丝马迹:有他的每一刻,都很幸福。
思绪在某一处戛然而止。
他在海拔四千米的外地工作,即使生活条件艰苦恶劣,但天气再冷,冻不住他一头扑在事业上的满腔热血;海拔再高,也不能让他为人民服务的精神缺氧。他日夜伏案,废寝忘食地写材料;他东奔西走,体察民情,开发成旅游景点,因地制宜推进当地经济发展;他身先士卒带领百姓抗洪治灾,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他所在的县一跃成为地区中的龙头,也离不开他的努力。当看到当地老百姓对他的满意度高达百分之八九十时,我的内心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充涨,它的标签是幸福。
他从不抽烟喝酒,原本在这方面的花销,都存了起来,在平时难得的小憩,他总是会戴上眼镜,手捧一本书,不懂的地方勾勾画画,旁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生活中遇到一些晦涩难懂的成语,他总会掏出手机,眯着眼睛鼓捣一阵,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仿佛已经把这些方块字吃透彻般。如果细究我性格,那"好学"的基因一定来自他。
思绪向更深更远的地方延伸,回忆的书终于被大风一页一页哗啦啦地翻开,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
他总是那么喜欢为我拍照,就好像所有美好时光真的能定格在那一刻。
他从不会吝惜来回十二个小时的车程,就算往往只能见上我一面。
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照顾到我的感受,在弟弟降生的那晚,只有我对这个即将到来的生命不知所措,他却带着我喜欢的玩具和零食,对独自待在黑暗中的我说就算有了弟弟,他爱我丝毫不减。
他早已习惯在我面前故作坚强,每次我大哭着不要他走,他留给我的却从来只是一个决然的背影,然后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抹泪。
他总是愧疚自己不能陪我再久一点,却不知道我以拥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他感到幸福满足。
某些先前混沌的东西渐渐明朗开来,那张脸上单眼皮,圆鼻头,小嘴巴,无论看向哪里,自己都和他一样,就是觉得一模一样的,我的爸爸。
我的身体里流动着和他相似的温热的血液,我是他的那个不懂事的女儿,他是爱我胜过一切的爸爸,那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幸福就像是黑洞,如果你相信它的存在,那它就是宇宙中最大的发光体。
作者简介:柏拉(笔名),门巴族,西藏山南人,现就读于上海共康中学内陆西藏班初中三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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