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注意力不集中的人,谈话时在想什么?
Jan.
27.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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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斜阳终于从缤纷的烛光里暗淡下来,当黄昏的最后一抹云彩也吸附于月光之上,匆忙的人们从远方一一归返,成为了窗外那一盏盏依稀的灯火。这时候,很多个梦想和幻境都沉淀了下来,伴随着电视机和洗碗机混合的聒噪,成为了入睡前最踏实的摇篮曲。
所有微不足道却璀璨的事物,都是那些无聊的人发现的。他们就像是一群和同伴失散的蝴蝶,在向日葵花田里窥探虫儿的秘密。生命的残忍有时候就是这样,我们关注着脚下的路,就会忘记仰望天空的蓝,而辽阔无垠的土地上,有那么一群人的生活却是无法聚焦的,他们的意识像一片散乱的星辰,漫无目的地漂泊于夜色,却时刻因混乱的小事而欣喜万分。
平凡的日子里,意识的无法集中就像是某种超能力,能让人从眼下琐碎的事件里抽身出来,漫步于想象的远方,与云为伴。
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正在发表自己的观点,他的头发很油腻,但还是精心梳过的,木梳走过的痕迹像庄稼地里的垄垄稻田。他的声音很小,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人们都安静下来,仔细品味他喉咙里微弱的震动。声音从那两片薄薄的嘴唇里发出,像黑胶片在唱片机的缓缓滑动下咿呀呢喃。拥有这两片嘴唇的人,说话的内容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光是看着它们彼此分分合合,就已经趣味十足。
后来,顶着稻田的男人离开了,我想我错过了很多影响我未来一段时间的谈话内容,但是也无妨,因为没有人会在一曲黑胶唱片播放完毕后还会觉得焦虑。我想,这算是一周份的治愈了。
和注意力不集中的人谈话,就像在和孤僻症儿童相处,并且比那更难,因为这群人表面上还会是一副迎合的模样。我想,这并不关乎礼貌和彼此的尊重,因为那种意识的游离是超出了自我控制力的行为,比如深夜里的梦话,你无法克制那串声音从你的腹中流露。
下过雨的地面如抛光后的白玉,除了美丽,一无是处。人们行走在今早的薄雾中,只惦念着脚下的湿滑,而遗忘了昨夜的雨。腊月的雨水是最动人的,好过雪中送炭的刻意,美过踏雪寻梅的踪迹。
大家匆忙地赶路,目光都停留在前处,而此时一朵法国庄园里的玫瑰正凝结了整夜的露珠,等待一只蜂鸟的光顾。清凉甘甜的晨露是蜂鸟最惬意的早餐,比面包机里烤焦的葡萄干更美味,是那些小心翼翼行走在薄冰上的人无法触及的遥远的美。
专注力不足的人,另有一份快乐,就像是在和人聊天时,他们会在你讲出一句话之后发笑,而实际上他们的笑声却和你讲的内容完全无关,他们只活在只属于自己的天地里。你可以说他们是疯子,也可以笑他们是傻子,可是傻子和疯子的生活里笑声很多。他们关注的事情永远不止于当下的瞬间,还有遥远的太平洋海面上,一艘巨轮身下正游过一群身姿曼妙的海豚。
我们善于嘲讽、善于捉弄、善于抨击,不过有时候比起那些心思不在此处的人,我们还是不够高高在上。生命里的高贵是一种自由,是一种不怕孤独的坚韧和随时随地远走他乡的勇气。
当一个人不怕被全世界孤立时,他就已经凭一己之力孤立了全世界,而这种敢于逃离并接受未知的人生,只被一小群懂得仰望天空的人获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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