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有个新闻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来自9月1日《时代周报》发布的稿件《70万元一针救命药背后的生死挣扎:有人提前给孩子买好了墓地》,讲述了脊髓性肌萎缩症(SMA)患儿家长面对的困境。
报道中提到,在一个由279人组成的广东SMA交流群中,今年以来,已有5个患儿离世。肇庆的婧婧,2月份网购了呼吸机,但因疫情影响迟迟收不到货,病情突然恶化离开;佛山的玮廷和广州的心仪,4岁生日前突发痰堵;常平的嘉嘉,出生第52天确诊,5个月大时离开;8月底,一岁多的潮州患者小纯因为肺炎,告别了这个世界。
脊髓性肌萎缩症(SMA)一种罕见的遗传性神经肌肉疾病,在新生儿中发病率约为 1/6000-1/10000。根据起病年龄和运动里程的获得情况,SAM分为SMA-I型、II型、III型和IV型,如果不进行治疗,大多数SMA-I型的患儿无法存活到两岁。
目前最有效的药物是“诺西那生钠注射液”,在这之前,此病几乎属于无药可救的情况。但诺西那生钠注射液价格不菲,在国内售价为每支69.7万元,而且属于完全自费药物。不少患者进行治疗第一年需要注射6针,第二年开始每4个月注射1次,每年需要注射3针。单单是首年的治疗费用,就高达近420万元,更不用说后续的治疗了,对99%的家庭来说,几乎都是深不见底的无底洞。
为什么罕见病的药这么贵?
因为研发费用极高,对于药厂来说,研发一个新药需要很长时间和巨额资金投入,甚至一些药厂需要承担很多年的前期亏损,想要把钱挣回来,定价必然会很高。
这种矛盾,在2018年的《我不是药神》中,就被广泛讨论。
“药之所以贵,那是因为你买到的已经是第二颗药,第一颗药的价格是数十亿美金。”
而治疗SMA的“诺西那生钠注射液”比《我不是药神》的格列卫更加天价,是因为它是罕见病,病人人数少,从市场的逻辑,高昂的研发成本只有极少的人去平摊,所以市场定价极其高昂。
不仅是SMA,不少罕见病药物价格都非常昂贵,比如2017获批的治疗儿童 Batten 病的Brineura,定价70万美元/年。2016年获批上市的,葛兰素史克公司用于治疗腺苷脱氨酶缺乏性重度联合免疫缺陷症的Strimvelis,一疗程治疗费用为59.4万欧元。
已上市但未纳入医保的部分罕见病,来源:《中国罕见病医疗保障城市报告2020》在看过很多关于类似SMA的罕见病的报道后,大家都在呼吁,希望这些天价救命药能够进入社保,挽救更多的罕见病患者的生命。其实社保也一直在关注罕见病的问题,2018年《第一批罕见病目录》出台,近些年也出了不少关于罕见病的支持政策。在《中国罕见病医疗保障城市报告2020》这篇前段时间出炉的报告中,截止今年5月底,有38种罕见病药物被收录在国家医保目录中,涉及21种罕见病。还有14种“罕见病药物”(其治疗的8种疾病虽然尚未被收录于《第一批罕见病目录》,但已经是国际社群广泛认可的“罕见病”)也已被纳入国家医保目录中。医保的钱不是白白生出来的,它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医保的钱巨大部分的来源,是我们一个个普通人工作收入缴纳的社保。所以你可以把医保看作一个资金池子,这些资金来源于你我这样的老百姓,只是国家来管理支配,我们希望医保资金池子是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帮助更多的人解决医疗费用。如果天价药纳入会是什么情况呢?以SMA为例,诺西那生钠注射液首年治疗费用400万,大约相当于1万余普通城市上班族一年缴纳的医保费用。同是救命钱,救SMA的药钱,可以救数百上千其他病的患者。另外,SMA仅仅是罕见病的一种,其他各类罕见病所需要的稀缺药同样天价。医保如果纳入了SMA的诺西那生钠,那其他各种罕见病要不要纳入?不纳入,对这部分患者显然也不公平。若纳入,医保的池子就那么大,难堪重负,最后只能普通人扣更多的医保钱,或者报销额度变低,总之这个负担会均摊到每一个人身上。从个体出发,我们希望社保能纳入天价药,挽留这些用钱才能买的生命,但从全局出发,代价可能是更多人的生命,情怀总是美好,事实却总是残酷。罕见病的问题,并不是今天才有的。只是随着社会的进步,医疗水平的提高,罕见病才越来越被社会所重视。罕见病带来的天价药,也不是今天的问题,很多年前,没有药厂研发,这些病更是不治之症。目前想通过社保完全去解决,很困难。对于普通人,买商业保险会解决一些这方面的问题,一些医疗险和重疾险对罕见病已经有所覆盖,但不同产品也有一些限制和保额局限,特定情况下,也有保险无法覆盖的空白。(后期我们会写一篇罕见病保险专题)随时间而来,随时间而去,罕见病、天价药随着社会进步才被关注,而最好的解法,可能也只能是时间。医保当前无法解决天价药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均GDP更上一层,医保池子更大,自然也能将其包含其中。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研发的进步,竞品的增多,长期看天价药最终结果也是平价药,只是这个过程中,不知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人间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