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徘徊在城市边缘(34)----偶遇小学同桌

第三十四章  偶遇小学同桌

文/天云

我蹲在马路边,大脑一直昏昏沉沉。满是小学同桌丹的身影。
不知道离开这么多年,她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变故,导致现在,在这个有着几百万人口的城市里,在一张简陋而单薄的床上,卑微的出卖着自己的青春。
我不能告诉吴健平,我在想些什么,为了谁在这个夜里黯然神伤。
小学一年级,一个比我小一岁,个子比我高一头的家伙在念书到最后一课时突然回家后,我便成了班里最小的孩子。
我只记得,有两个同学甚至比我大八岁,一个女生,一个男生。
那个女生在我四年级的时候嫁给了邻村的一个男人,可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跳井自尽,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她真正的死因。只记得她死后很快,就有一个比她漂亮年轻的女孩补了空缺。
她的死只在很短时间内成为人的谈资,或者,现在,人们都已模糊,以至忘了是否她到过这个世界。
那男的有那么一点点痴,大多时候会被与他一般大的人按在墙角,脱掉裤子,他会大哭,继而去教师处告状。
当然,我们也会在放学后偷偷地溜回来,爬在校园的一角,看谁家的狗去教室里找学生放学后扔在那里的干粮。
或者在冬天的傍晚,在学校旁边的小树林里,我们手持木棒等来这里交配的狗,那时有一根直而长的木棍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大多时候,会偷偷地去砍自家还没有长高的杨树。
我们躲在暗处,看两只狗屁股连在一起后,便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大多时候狗会像一个怪物连在一起跳走,翻下南面的山坡,有时候则会被树挡在一起,在我们的呐喊中翻出锋利的白牙。
童年的生活是单调的,但却一点都不乏味,春天我们会在刚刚解冻的土地上去找一些破土而出的好吃的植物的根。
记忆深处,有好多好多供我们咀嚼的果实,从春寒料峭到秋高气爽。
夏天的时候会跟着大点的孩子去掏鸟,然后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让鸟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
同村有人能让小鸟飞去很远的地方后又喳喳地落在他们的肩膀,这件事对童年的我来说是那样的好奇而羡慕。
当然,我们玩得最多的,是放学后聚在学校后面的一个破窑洞里,两个大点的孩子找来半截木棍,上面绑上一条红领巾,其它的人手里举着半截细细的棍子,跪在地上举着棍子像大人们手里点燃的香,虔诚地看着他们举着绑有红领巾的桌腿乱动。
还有一个人不时在前面敲着学校上下课敲时用的半片铧,学着阴阳先生口中念念有词。然而大多时候,我们会很难堪,因为到一定程度时,他总会用着吓人的口吻问我们最近有没有干过什么坏事,而且在他们代表的神灵面前,绝对不能撒谎。
于是我们会尴尬地说出一些偷偷地往某人的墨汁里面打破了谁忘在教室的鸡蛋什么的鸡毛蒜皮的事来。
当然这种事,完全是模仿,那时一年四季,总会在晚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大多时候是谁家里有人得病请来神灵。
对于这些事,我们也不太清楚倒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相信人总是要有种信仰的。
除了这些,我们也会偷偷地喜欢女孩儿,而且这种喜欢强烈而纯粹,男孩子会三五个凑在一起,互相说自己喜欢哪个女孩,如果是遇到冲突,还会以锤子剪刀布来决定。
然后我们会每人找些表达爱意的句子来把他们背得滚瓜烂熟,到现在我依然记得,我的一个小本子上,记着的“一朵牡丹土里栽,一十八年才好看,今日燕子上蓝天,成双成对紧相连……”“花爱阳光鱼爱水,虎爱深山我爱你”之类当时以为很时髦的句子来。
但我们那时表达喜欢的方式却和现在的孩子截然不同。
我们会乐此不疲地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似乎越是这样,就越能表达我们的心意。
当然那时的我们并不知道这种自认为很好的表达爱的方式,是否被自己心爱的女孩所接受。
现在想来,或者她们也知道吧。要不,丹怎么也会在课间活动时坏坏地往我身上扔一种有着很多小刺的果实呢?
那是一种长在山上的果实,大多时候低洼处的果实会被羊或者别的动物带走。
为了能摘到完好的果实,我们会在课外活动时偷偷地从厕所的一边墙翻出去,跑很远的路去摘,然后在校园里把他们一颗颗的扔在我们喜欢的女孩子的衣服上,甚至头发上。
但那时我却喜欢另外一个女孩子,那时她经常穿一件暗红色底有淡白小花的条绒上衣,梳着两条乱篷篷的麻花小辫。
她不怎么爱玩,当我们在校园里疯跑时,她会很安静地站在墙根下。
现在想来,童年时,根本就找不出一件具体的事或者一句可以回味的话,好像只是看一眼就会脸红耳热的样子。
后来我们在看戏的时候偶尔一起挤在打鼓师傅的小房里,丹却在第二天张扬地在校园里说起了这件事。
我的愤怒瞬间像爆发的火山。
记得那是夏天,我们都把鞋放在地下,光着脚玩的,我随手拾起一只鞋,就拍在了还未曾反应过来的丹的身上。
小学毕业后,她去了省城,而且一别就是多年。
(未完待续)
作者:天云,一个风轻云淡的自由散漫人。爱故事,爱自由,爱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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