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国勇/桂花十年今始开（散文）
秋风乍起的时候，楼道门前的两棵桂花树突然开花了。
用了“突然”二字，意即这两棵桂花树今年第一次开花。
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这两棵桂花树。瘦瘦弱弱的两棵树苗，半人高，在飘扬着雪花的寒风中摇曳。我牵着一双儿女从远方而来，在这两棵瘦弱的桂花树前停住了脚步。我对儿女说，这就是桂花树，将来不仅会长得茂盛葳蕤，还会开出芳香四溢的花。当时，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自信，面对这两棵光秃秃的、挂几片干枯的叶子，在风雪中凋零的桂花树，怎么敢向儿女们这样介绍？现在想来，是因为凡是生命都应该有无限的生机，成长于不懈的努力，永远不会被冰雪打败。
仅仅十年，或许是为了我的预言不空，这两棵在风雪中凋零的桂花树竟然开花了。这是多么神奇的事呀！站在这两棵怒放着芬芳的桂花树下，回过头去看我走过的路，还有桂花树成长的痕迹，默默无闻，却又步步精彩、树树繁华。
人生，如桂花树要经历四季的更迭一样。这十年中，有风雨交加，也有阳光灿烂，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平淡无奇的日子。桂花树慢慢地变粗了、变壮了，葳蕤茂盛，庇荫一方。我呢，无论是风雨交加的奔波还是顺风顺水的行船，都经历过了，人也在慢慢地变老。转瞬即逝的十年呀，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度过了。站在这两棵桂花树下盘点十年的成就时，也会有不少的收获：比如，儿子研究生毕业后找到了中意的工作；女儿参加工作了，结婚了，还生了个漂亮的外孙女……我天天沉浸在幸福和欢乐之中。这一切都是人生最大的成功，没有更好，只有最好，且是美好！
我看着桂花树，桂花树看着我，十年里携手而过。每每经过桂花树准备上楼的时候，我都会停下脚步，对桂花树说：该开放了，这么美好的日子，应该有你的芬芳相伴！
春天的时候，外甥女汲依依牙牙学语，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知识，经过楼道门前的桂花树时，总会仰起脸儿看着郁郁郁葱葱的桂花树，嘴中不停地说“香”。当时，我还不以为然：桂花未开，哪来的香？没想到，桂花树竟然不由分说地开花了！
曾经多次见过桂花开花。在河南日报社的院落里，在西湖满觉陇的农家院，在湖南省浏阳市的周洛大峡谷，我多次和桂花相遇。不过，所有印象中的桂花，总不及门前的桂花亲切。如果它们是一幅幅风景画，门前的这两棵桂花树则是活生生的动态风景，色香味俱全的一道佳肴。远远地看去，桂花一簇簇地挤挤扛扛。细细地看去，却是由一粒粒细碎的花儿组成，显得非常孱弱。不过，颜色却是耀眼的金黄，在碧绿的叶儿映衬下很醒目。桂花的香是幽幽的香，若有若无，无意间的桂花香最有诗意，你不由得要停下脚步去寻找它的存在。不过，桂花的香味儿是飘逸的，更是空旷的。有时候，循着香味儿去寻找时，往往目光越过桂花，停留在满树的绿叶上。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春天时汲依依所说的“香”味儿所在：或许是受秋天里的桂花香熏染，才有了通体散发香味儿的桂花树，无论是春夏秋冬都会散发出幽幽的香。
桂花开了，赏花的人也多了起来。有亲吻桂花的少女，恣意地享受着花香四溢；有中年的妇人拣拾起被风吹落的花瓣，说是晒干了要做桂花茶可以养颜美容。无论是赏花的少女，还是拣拾花瓣的妇人，在我眼前和十年前风雪中凋零的桂花树重叠，转瞬间变化万千，让人感慨沧海桑田的变幻之妙。有些时候，静待时光，可能还有最美的花开，如眼前的这两棵桂花树，用十年的沉默换来了美丽的花开。
不过，成人眼中的桂花树与孩子眼中的桂花树，有着天然的不同。从满树葱茏的“香”到一树繁花的“香”，外孙女汲依依应该也是最有发言权的见证者，现在，桂花开了，再经过桂花树时，就会让我把她举得高高的，把鼻翼贴近到花朵上去，长长地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陶醉地说“香”！
作者简介：
贾国勇，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行为证据》杂志社主编，新媒体《行参菩提》创始人。著有长篇小说《测出的不仅是心跳》、《谜底就在现场》、《致命谈判》、《命案现场》、《神探》、《大测谎师》、《市长命案》、《市长夫人》等，以及散文集《立地成佛》、《心止即岸》、《行参菩提》等。创作、投拍了《命案现场》（20集）、《捕狼人》（20集）、《完美指控》（30集）、《博弈》（30集）、《糊涂县令郑板桥》（36集）等电视连续剧、系列剧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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