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自己的生活,一顿饭就够了。

疫情之后,便养成了“非必要,不外食”的习惯。人总是在认识到生命的脆弱之后开始反思那些更为重要的事,比如,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不慌不忙,既有向前奔跑的动力,又有驻足沿途的闲暇。做饭,成了我“闲暇”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一直觉得做饭是需要天赋和遗传因子的,我爸烧得一手好菜,常常在一旁打下手的我不知不觉中也悟得了很多做饭的技巧。用最简单朴素的食材烹饪出最特别的味道,一道菜就是一个专属的记忆。朋友说她最想念外婆的小馄饨,吃过各种网红、大牌的小馄饨,都不及外婆的这一碗。食物添加了情怀便有了特别的、无可替代的味道。
做饭要有情感。曾经在一部电视剧里看到——煎牛排前要先给牛排“按摩”,只有它开心了,那做出来的食物才会更加美味。这种说辞难免有点牵强,可是又着实有些道理。我并不喜欢西式烘焙,各种精确到克的称量让食物变成了一种“模板”,按规定的配方便能做出一模一样的美食。中餐不一样,每一道菜的味道取决于下厨之人的调味配比、火候、做法甚至情感等很难被标准化的因素。
有时候,我会在朋友圈晒一些美食“成果”,有朋友便会向我索要菜谱,我罗列了所需食材和大致的一些步骤,他们常常听得云里雾里。一次,朋友问我鱼汤怎么炖,我把食材和步骤告诉了她,唯独忘了和她说要把鱼煎一下,结果便可想而知。可是,也并非所有鱼都要事先煎一下,比如酸菜鱼里的黑鱼就直接汆汤。不同的鱼煎的时候方法也不同,有的鱼可以直接放油里煎,有的鱼一煎就会碎,得裹着些鸡蛋液煎……炒、煮、烧、蒸、炖、焖、煲、烩、烤、卤、腌、拌……我们的祖先拥有着怎样的智慧能够把食物在锅碗瓢盆间“淬炼”成各式的美味佳肴。
不同的做法就会出现不同的味道,每个地方、每家人家都有它的独特味道。我妈喜欢在馄饨馅儿里放生姜,久而久之,会把这样的配方当作一种习惯。没有生姜味儿的馄饨馅总少了那么点味道。“味道”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一样食物触碰到我们的味蕾,仿佛会勾起大脑神经的一连串反射——是不是记忆里的味道,有没有吃出幸福的感觉,下次会不会再来回购……通过味道,我们无形中给一道菜、一个人、一家店打了主观分。
一个人做饭、吃饭时,大多数时间是对“味道”没有太高的要求的,果腹和健康是“进食”的两个主要目的。“进食”和“吃饭”不同,前者是为了生存,后者更多的是为了生活。我喜欢做饭,但我不喜欢清洗,为了避免油污,我经常水煮青菜凉拌些橄榄油,以保证每天的蔬菜摄入。这听上去就感觉不怎么好吃,事实是真的不好吃,但如若满足“按时进餐”的目的,它也勉强能够达到了。冷菜操作方便但少了些“味道”,食材在烈火和热油中翻滚迸发出的香味能在瞬间勾起人的食欲。若是在烹饪过程中,再佐以辅料,调整火候,耐得住慢火的微醺,便可一品秀色可餐的美味。
一日三餐是平凡生活中最平凡不过的规律,千家万户的厨房间里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点中打响锅碗瓢盆的交响乐。我有时会在饭点下楼跑个步,途径之处常常会闻到各种食物的味道——清甜的饭香,浓郁的红烧味,醇厚的浓汤香……香味丝丝萦绕,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的预告。
上大学之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爸妈两个人在家,饮食也简单了很多。但一到周五晚上,餐桌上就变得“热闹”许多,父母的爱藏在一道道饭菜里,温暖从胃蔓延到心里。大三那年的劳动节,忙碌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得空回个家,爸爸煮了我很喜欢吃的肉糜粉丝,一下子吃太多,半夜急性肠胃炎被送到了医院。因贪吃而静躺了好几天,但就算静躺也是幸福的,只是在此之后,对粉丝的爱有些望而却步了。
用心烹饪的食物除却美味本身,还有藏于其中的幸福感。去年的疫情,封闭在家四个多月,囿于厨房成了“闭关”日子里的小乐趣,承包了家人的“一日三餐”,精心搭配着每天的菜品,看着自己做的饭菜被爸妈大口大口地吃着,食物实现了它们的价值,而我收获了简单的幸福。
工作太忙、太累的时候,不太想下厨,外面找家餐厅或者和朋友组个饭局也就把一餐餐饭解决了。这周的日程排得很满,整整一周没有在家做过饭,冰箱的食材也因此没有添置,外面吃完饭回到家洗个澡就躺床上睡了。家就这样成为了“旅馆”,仅仅实现了它“留宿”的功能。周末,趁着阳光正好,宅在家里整理、打扫、网上买了一堆菜,冰箱一下子被填满,花了小半天时间给自己备了点“粮”——隔天的早饭,当日的晚餐,鲜榨的饮料。
我喜欢在做饭时放点歌曲,柴米油盐烟火气中也有了些许情调。慢慢煮,食材有它刚刚好的时间,而我也在刚刚好的时间里放空着自己,一心只想着锅里的肉,水池里的虾,碗里刚盛出来的香喷喷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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