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你说的春天在哪里
喜欢的话可以“设为星标”
W:
一月二十的深夜,我已顺利回到了南方这座城市。也正是从那天开始,几乎整个南方一扫阴冷,迎来了又暖和又明媚的天气。
在长途大巴车上差不多读完了《我们仨》。翻开读了几页就觉得这本书并不适合在路上看。
现在凝神想一想,想得起第77页写着新婚不久的钱锺书给妻子做好了早餐端到她床前,第153页写着因煤气中毒钱先生摔倒在地,发出的沉响唤醒了平时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杨先生。还有一页,我记得页码和内容,却不想说出来了。
他们那样的感情,说是平凡,世间却难再有。至少我不会有。
你离开后,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我仍然给你写信。虽然你从来不回,但我知道,每一封信甚至每一个字你都读了。
我以为你不会走,你以为我会来找。但,我们都没有。
而无论我写下什么,都是一种危险的暴露和消耗,你知道有时我并不愿意。而且它又那样地难以倾尽。
是的,如信里所说,我觉得自己正一点一点地缓慢死去,而我部分的生命或者说心的一部分是寄生在你身上的。
即使音讯怎样隔绝,我对你的想念,仍如原上的春草,如山边的野荆,更行更远,还生。
昨晚看书倦了,在车上沉沉睡去。在嘈杂的交谈里,在不断左右摇晃的颠簸里,做了各种离奇的梦,梦到已七岁的他又成了抱在手上的娃娃;梦到我冲别人大声喊到:既然人生已重来,我们为什么还要过和过去一样的生活;梦到自己勇敢地向一个应该是你但容颜却是他人的女子表白;……
W,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梦境才是我们真实的生活呢。
真实的生活其实才是梦境。这样可以让无聊变得有趣一点。而梦里,那才是不可控制的真正冒险。
我知道你的城市此时仍然大雪纷飞,而今天早上,和友人约好了上山去喝茶的我站在一株树下等他时,一朵硕大的花沉闷地落在我身后的地上,转身一看,居然是火一般的木棉花。
我想起你曾在信里说:春天来了,每一朵花都会想要盛开,而你,就是我的春天。
即使仍然是冬天,木棉花都迫不及待地开放了,而我的春天,却永远地留在了那个飘雪的冬天里。
喝完茶回来,穿过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走到马路的一半时抬起头就呆住了:暗蓝的天幕,淡黄的满月停在河边高而叶片细碎的树枝后,美得像一幅疏淡的水墨画。
开着窗慢慢驶过的小车传来清晰的歌声,正唱到“灯光再亮也抱住你”。而记性这么好的我,却在那一刻(包括现在也是)刻意不去想起它的歌名。
这样,我就不会想起曾是谁一遍一遍又一遍曾为我唱过。
你丢失了春天的春天君
月光驿站
愿你心怀慈爱
又有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