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少年愁》23：夜归人

文/林歌

林歌，80后，文学爱好者，旅游规划师。行遍千山万水，写过四海八荒。新浪微博@林歌，公众号：握刀听雨堂

代表作：武侠系列《银月洗剑传奇》《刺世嫉邪赋》《凤凰东南飞》《光明皇帝》，青春系列《南塘》《一场游戏》《一个地方，两个姑娘》，两京系列《长安古意》《东京梦华》，诗集《江湖故句》等，计1000万字。

有时候仔细想想我们就会觉得，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比方说，当他们在看见一座山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知道，在山的后面会是什么？

是一片汪洋的大海呢，还是住着很多的人家？

人家中间是否有着元曲中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一样的意境。

当他们在看到一片森林的时候，就想知道森林里隐藏着什么？

是住着神仙，还是经常有妖怪出没，还是干脆什么也没有。

只有大狗熊在那里默默地捡着蘑菇，吟咏着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而男人，则是一种更为奇怪的东西。

当他们听到一个女人的名字或者听到关于一个女人的种种评论的时候，也不管关于她的这种种评价究竟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就总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尽管在见到她本人的时候可能会失望。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林仙儿应该就是这样一个能够激起男人兴趣的女人。

这一点，只要见过她的人，都不否认。

可是，当司空摘星忽然发现自己刚刚所念的那封原以为是沙曼写给陆小凤的情书居然是林仙儿写来的时候，大家所有的兴趣却全都消失殆尽了。

当然了，我的意思并不是说，那位叫做林仙儿的姑娘不是一个能够激起我们所有人兴趣的女人，而是……

我想，大家之所以对她写给陆小凤的情书的兴趣全然消失，更重要的是因为沙曼。

在我的印象中，沙曼应该是世间最温柔最体贴的姑娘了。

她虽然在名义上是陆小凤的女朋友，可她的那双温柔能干的芊芊玉手在为陆小凤服务的同时，也在为着我们这帮陆小凤的狐朋狗友服务着。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很喜欢她。

当然了，我们的这种“喜欢”是那种尊敬的，纯洁的，善良的，真诚的，不带丝毫猥亵色彩的喜欢。

就像哥哥对妹妹或者说好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

她对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么尊敬，对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么和善。

每次见面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带着柔和的微笑。

看见她，你就会觉得，这个世界竟是那么得美好。

在上面，我之所以说沙曼的那双温柔能干的芊芊玉手在为陆小凤服务的同时也在为着我们这帮陆小凤的狐朋狗友服务着，是因为，周末她过来帮陆小凤洗衣服洗被单的时候，总会顺手捎带上我们的。

虽然我们的衣服被单脏得几乎能够揭出两个来。

但是，沙曼却一点儿也不介意。

所以，当我们发现那封情书居然是林仙儿写给陆小凤的时候，我们每个人才会做出那样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因为我们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我们不想看到她因为陆小凤的背叛而伤心。

所以，大家才想尽量忘记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我们实在不想看到她因为这件事情而伤心欲绝的样子。

我们虽然都是很好的朋友，可我们毕竟不是她和陆小凤的那种关系。

我们虽然有义务照顾她，保护她，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安慰她。

可是，我们所做的这些也仅仅限制在没有超出正常友谊关系的范围之内。

我们要照顾陆小凤的感情。

我说要尽量忘记林仙儿给陆小凤写情书的这件事，但是，我们真的能忘记吗？

我想，或许沙曼早就已经觉察出他们两人之间的某种不正当的关系了吧，所以，那天在留香酒楼的时候，她才会用那样一种眼光看我。

或许，她以为是我们这帮朋友将陆小凤的心带坏的吧。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种深深的罪恶感，因为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这种隐瞒已经伤害了一颗纯洁善良的心。

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像是十年前诗音离开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办一个心情。

当我从教室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小马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之所以在教室里说自己还有一些衣服没有洗，其实，都是理由，我想，他一定又去寻找什么能够迅速发财致富的法子了吧。

我不知道小马为什么一定非要发财不可，但是，我却知道，没有钱的小马并不快乐，就像是当年的很有钱的铁枪一样。

没有钱的不快乐，有钱的也不快乐，我不知道他们心中快乐的真正含义究竟是什么，难道快乐真的要用金钱才能衡量出来吗，也不尽然吧，你看，我和小马在那段被教导主任惩罚打扫整个书院，在伙房帮厨的那段日子里，虽然又脏，又累，又没有报酬，可还不是一样过得很快乐？

但这只是我的想法，我不是小马，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当我抬头的时候才赫然发现，自己又走在了书院后面的那条打街上了，而这个时候，天也已经黑了下来。

最近的日子好像过得很快，就像是账房先生手中的算盘珠子一样，噼里啪啦一响，不知不觉之间就过去了。

又或许是因为我最近太忙的缘故吧，有时候，一个人总是生活在压力和充实之下，总会发现时间过得真快的。

不管怎么样，天还是黑了。

我抬头看了看那些充满了暮色的天空，赫然发现，街边的霓虹灯已经给这个古老的城市蒙上了一层媚俗的色调，犹如浓重墨彩的山水画中有商人在当街叫卖一般，身在其中，让人感觉极其不舒服。

我将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大街的中央对着这个古老的城市蒙着的那层媚俗色调的繁华，不由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开始往回走，而身后那个落寞而惆怅的身影则渐渐地被这个城市的黑夜一点一点地吞没，最后，成为一个黑点，直至消失，那样子，就像是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

我一边走，一边数着那些铺着的青石，一块，两块……一边又将散落在脚下的小石子用力地踢出去，与这无边的夜色消融在一起，直到撞上路边人家上面的玻璃，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为止。

我正在为自己的恶作剧而洋洋自得的时候，一抬头，发现前面走着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虎背熊腰，犹如从案板上溜出来的一坨猪肉，看样子，是个壮汉汉，而那矮的则亭亭玉立的犹如吹动的飘带，应该是个大姑娘吧。

两个人紧紧地簇拥在一起，犹如被竹签串在一起的冰糖葫芦，而且，还在唧唧歪歪地相互调着情，淫声浪语的。

而让我感到万分惊奇的是，在调情的过程中最为活跃的居然不是那个狗熊一般的壮汉，而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我快步走了几下慢慢地跟在他们的后面，然后，屏住呼吸仔细地听了听他们调情的过程，发现那女人此刻正在用一种也不知道是销魂还是蚀骨的口气对壮汉一脸深情地道，为什么我的芊芊玉手总是挽着你这如老虎般的肩膀，为什么我那柔波般的眼睛总是靠在你的身上，假如你是天上的雷神，那我便是地上的避雷针，你发出的电流慢慢流进我的心，令我的心也动手也颤，啊，在这无尽迷惘的夜色中，能够给我深深的吻，让我的魂也散，魄也飞，不用担心我的嘴巴有口臭，我早就已经漱过阿司匹林。

听到女人如此大胆直白的求吻的话，那狗熊般的壮汉就像是中了头彩似的，哈哈哈，关公下凡一般，在她脸上吧唧，吧唧，吧唧就是几下。

而那女人则触电了似的，嗯，嗯，嗯的，然后，抬手在那壮汉的身上轻轻地打了一下，娇嗔道，哎呀，你坏，你好坏呀，人家只是说着玩的，你怎么真的亲了人家呀，哦，对啦，铁哥呀，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壮汉立刻露出一脸的猥琐，看了看不远处挂着大红灯笼的旅馆，刮了刮她的鼻子，故作神秘地道，暂时保密，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保证去过之后你大呼过瘾。

那女人看了看那壮汉，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处最为敏感的部位，一脸的不方便，轻声道，就在今天晚上呀？这样不好吧？

壮汉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拍着肩膀的那只手一直向下滑，向下滑，一直滑到他认为最为满意的那个部位，一脸无耻地道，哎呀，那有什么好不好的呀，反正你早早晚晚都是我的人了，哪一天还不一样呀？

说到这里，他又故意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大声道，哦，难道说要等你去了西域之后再飞回来给我吗？

女人也故意装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可是，这种半推辞半诱惑的样子几乎都要让那壮汉浑身爆掉了，然后，又做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沉声道，我只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好呀，我去西域寻找神医救我爹，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而我却还要在这里大肆地挥霍浪费，好像真的不太好呀。

听到这话，那壮汉猛然一拍胸脯，一脸坚决地道，咳，你是在担心这个呀，你尽管放心就是了，我们铁家有的是钱，保证够救你爹的费用，如果不够呢，我就卖他个几千顷地，再不够我就卖他几处豪宅房子，要是还还不够的话，我救把我自己给卖了，保证不会耽误你救你爹的医药费的，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那女人一脸的忧心忡忡，低头道，可是，这样不太好吧，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让你卖地卖房子的，那你可真的一无所有了，你看，你已经过惯了大少爷的日子，如果真的让你跟这我一起受苦的话，我会心神不安的。我去西域找神医帮我爹治病，虽然需要很多钱，可是，我也可以想办法的，大不了给那些地主老财当丫头使唤，大不了每天不睡觉洗他个二十五个时辰的衣服，大不了每天早上鸡还没叫的时候，我就起来给那些老爷太太们做饭，铁哥，为了你，我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你知道吗，在我心里，最爱的只有你一个人呀。所以，我不能要你的钱的。

那壮汉一脸深沉地道，仙妹，你就尽管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受苦的，反正我们早晚要成亲的，你爹也就是我爹，给咱自己的爹看病，难道我那点儿钱我还不舍得吗，反正只要你今晚把我伺候得舒服了，我保证明天给你的银子不仅够给你爹看病的，甚至连你出阁办嫁妆的钱都有了，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用八抬大轿去娶你，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听到这话，那女人立刻“嗯呀”一声，就扎到了那壮汉的怀里，也不知道是因为感激，还是情到深处忍不住叫了出来。

那壮汉一脸猥琐地将她紧紧揽住，上下其手刚想有所为，却突然听到身后好像有隐隐的脚步声，然后，一转身，就看到身后正想企图不轨的我，便猛然停了下来，狠狠地瞪着我，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道，我实在不明白，你这个混蛋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呀，三更半夜的，为什么不搂个漂亮的骚娘们儿随便找间客栈去风流快活，却还在大街上闲逛？是不是皮痒痒欠修理呀？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讥诮之意，似乎很想为我不知不觉地跟在他的后面偷听他们的谈话而发火，可是，又想在那女子面前保持自己的好形象，可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忘了自己算在内。

因为这个时候，他也在大街上闲逛的呀，所以，按照他的这个逻辑推理下去的话，那他自己也是个混蛋，他自己的脑子也有毛病。

但是，他和我又有所不同，因为这个时候，他的怀里正搂着个漂亮的骚娘们儿，而我则只能搂着迎面而来的夜风在 那里哆哆嗦嗦的。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猛然停了下来，结果，我只顾低着头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听两人的打情骂俏呢，结果，他这么一停，我一个不小心，咚的一下就撞到了他那熊皮垫子一般的大肚子上，赶紧鞠躬道歉道，哦，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呀，我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大街上闲逛，是我吃错药了，刚才没有撞疼你吧？

那个人将我全身上下看了个遍，然后，脸色突然变了一下，像是见到了鬼似的，拉起那女人的手拔腿就走，或许，他也看出来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家伙，也就是我聪明的丁喜，很可能是真的吃错了药的疯子，怕我在那副被吃错了药的作用下，一口把他给吃了吧，所以，才会讨得如此匆匆。

不仅是他，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可能真的是吃错了药吧，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天已经这么晚了我还不去睡觉呢。

我看了看无边的暮色，然后，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大街，心想，天确实晚了，我确实是该回去睡觉了。

可我又实在没有睡意。

我之所以不想回去睡觉，是因为我正在想着心事，而刚才那个被我一不小心碰到的男人之所以不想去睡觉，是因为他的身边正带着个小鸟依人的姑娘。

无论是谁，在这种时候，只要是身边带着个腰肢很细，胸脯很高，而且长得还算是不赖的女孩子的时候，都不会去睡觉的。

他为什么不去睡觉呢？

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呀。

那么，他所要做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他所要做的重要的事情就是——我靠，有没有搞错，堂堂的男子汉竟然问出这么一个低能的问题，是不是有病呀？

一个年轻力壮，精力充沛，而且看起来好久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带着一个腰肢很细，胸脯很高的，而且长得还不赖，看起来也很风骚的女人，你说他要做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难道是去吃夜宵呀？

问出这么一个低能的问题，我说你是个白痴，还是脑袋秀逗掉了？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东西？

他们要做的事情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了。

不过，看样子，他们好像是已经做过好事了。

说不定，他好像真的是已经做过了好事，所以，才会在深更半夜里带着这么样的一个姑娘出来吃夜宵的。

因为从他刚才走路时候的背影看上去呢，你就会赫然发现，他那本来如狗熊般健壮的身体看起来简直是连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就像是一堆没有骨头的软棉花。

特别是当他在走起路来的时候，两腿发软，双脚抽筋，而且还一摇三晃的，好像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不过，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旁边搀扶着他走路的那个小姑娘倒是活蹦乱跳的，犹如刚刚上足了发条的闹钟。

据我所知，男人在做了做了那种事情之后，通常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所以，我用带着十分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个壮汉，而那个壮汉呢，则不时地回过头来，同样用非常同情的眼神了看着我。

我们两个人的眼神虽然相同，可是，眼神中所包含的含义却完全不同。

我们就这样相互对视了很久。

那个女孩子忽然停了下来，站在我们俩中间，一会儿看了看我，一会儿又看了看身边的那个壮汉，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对什么眼儿呀，是不是都吃错药了？

我看了他一眼，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低着脑袋，喃喃地说道，你说得没错，我好像确实是吃错药了。

那个女孩子却做出了一副挑衅的样子，嘻嘻笑道，哦，是吗？你吃错了什么药？吃的是什么药呀？是不是春药呀？假如你是吃了春药的话，那你应该是看我才对，怎么反倒是看起他来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朝我径直走了过来，而她的那双鲫鱼一般滑溜的小白手也跟着伸了过来，看那样子，仿佛想摸我的小白脸似的。

她的这副大胆的动作可真的把我给吓坏了，吓得我简直都快要把裤子给掉下来了。

就在她想摸还没有摸住的时候，我就已经快马加鞭，逃之夭夭了。

聪明的丁喜虽然很好色，在这种时候，也确实想赶紧找一个女人解决一下那些蜂拥而来无处发泄的生理问题，可是，聪明的丁喜还没有蠢到家。

这个女孩子虽然看起来很不错，也很风骚，正是他所喜欢的那种类型，可是，他还没有忘记再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位如狗熊般健壮的男人。

在这种情况下，谁能够预算到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假如聪明的丁喜因为这样一个风尘女子和这样一个壮汉打起来的话，那他可就真的要变成愚蠢的丁喜了。

那个壮汉虽然在做了那种好事之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两腿发软，浑身上下好像连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可是，聪明的丁喜却清楚得很，假如他们真的打起来的话，聪明的丁喜根本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男人在世，无非是争两样东西，一是一口气，二是女人。

男人在为了后者而发生冲突的时候，往往是会拼命的。

聪明的好日子，还年轻，幸福的日子还没有来临，他可不想这么早的就把命给送上，而且还是为了这种女人。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见过那个如狗熊般的壮汉，而且见得还不止一次，因为他经常跟我 那个叫做铁枪的朋友在一起，而我也是铁枪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碰上他。

他的名字就叫做铁传甲。

铁传甲的意思就是，力气很打，即使你是一块生铁，他也能像是折断一条板凳那样折断你的大腿。

我记得以前跟铁枪一起喝酒的时候，经常是铁传甲去弄的，与其说铁传甲是铁枪的朋友，倒不如说是他的仆人合适。

后来，铁枪不见了，铁传甲也跟着消失了，在这种地方突然遇到他，我虽然有些高兴，虽然当时我很想问问他关于铁枪的消息，但是，我却还是忍住没有问，在这种时候，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太过于尴尬。

而铁传甲好像也已经不认识我了，或者说，他是得到了铁枪的吩咐，怕我询问关于他的消息所以特有吩咐他装作不认识我的。

不管怎么样，他乡遇故知总是一件让人很高兴的事。

不过，我总觉得，我和铁传甲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而且，我有某种预感，在之后的某段日子里，铁传甲将成为我身边一位很重要的人物。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错觉吧，但是，为什么铁传甲会跟着那样一个女子搅合在一起呢？

然后，我豁然想起，那个女子赫然就是我们经常提起的那个著名的交际花，林仙儿。

现在来说说奇女子林仙儿。

关于林仙儿，书院有很多传闻，而被传得最厉害的当然是她曾经连续三次获得沙滩比基尼小姐大赛冠军的身材了。

当然了，对于一个女人完美与否的标准我们并不能最只看一个美人的身材漂亮与否，但一个女人假如没有一个漂亮的身材我们这些男人又是决定不会看的。

我们书院的学生，无论男生还是女人，在训练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全身重甲包裹得严严实实上阵的。

据说林仙儿在刚刚入校的时候，在换衣室傲然巡视了一番她们那一组所有女队员的身材之后才傲然挺立的脱衣服换护甲，一边故意在众洗衣板女子面前显摆她足以与拳击手套媲美的胸部还一边说风凉话道：啧啧啧，何必那么自卑呢，大方点儿嘛，做女人呀，还是挺一点儿好呀，哎呀，我这是天生的，虽然平时带着这两个沉甸甸的东西到处走，把男人的眼珠子都勾得掉下来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那种被男人色迷迷的眼睛盯着看的感觉，你们这些人是不会明白其中的痛苦的，唉，羡慕吧。

结果让其他飞机场搓衣板般平坦的女队员异常自卑，而自卑的结果就是决定整她一下。

只见平坦得最厉害的穆念慈冲着她冷笑了一下，哼道：你放心吧，没有人会羡慕你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林仙儿一脸同情地道：真的，绝对是真的。唉，我明白你们此刻的心情，就算是隔壁家的西瓜比自己的甜，你们也会说人家用了添加剂的，嫉妒，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同样平坦的黄蓉看了看她，拍着穆念慈的肩膀说：你知道念慈以前的有多大吗？念慈以前可是连续四届的比基尼小姐，比你还多一届呢？

穆念慈拍着黄蓉的肩膀说：别说其他人，就是黄蓉黄姑娘呀，以前也不比你的小。

黄蓉把脑袋一拨愣，道:就是，我没有进这个鬼书院念书以前呀，也是出了名的胸大无脑。

林仙儿一脸揶揄地道：那为什么现在变成跑马场了呢？

黄蓉拿起那件护甲抖了抖，冲着她抱怨道：哎呀，说来说去，都是因为穿了这个鬼玩意儿的缘故呀。

林仙儿吓了一跳，说：什么？穿铠甲会影响身材呀？

黄蓉仿佛是怕她不信似的，穿上铠甲给她当众示范了一下，果然将胸部包裹得严严的，很有阻止发育的样子，不仅如此，她还耸动其他人一起吓唬她道：其实呀，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比基尼小姐出来的，但穿上这玩意儿受训了一段时间后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自己也看到了吧。

结果这话还真把她给镇住了。

趁着别人不注意，她居然把那铠甲给剪了，在胸部那个位置挖出了两个大洞，露出那一对活宝贝以免束缚得太紧影响发育。

这样一来，那一对活宝在训练场上更加显眼了，所有的男队员全都停下来跑到女队员的训练场边加油助威，一边流口水一边说：这姑娘怎么跑这里来了，以我看呀，她应该去中东非洲那一带去搞支援，按照她这个体型，起码可以多救活几个饥饿儿童。

这就是流传在学院里关于林仙儿最经典的一个传说。

想到这里，丁当忽然龌龊地笑了笑，但笑容中又多了一丝……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叫做林仙儿的姑娘的，但不是在书院里，也不是自己在来到江北之后，而是在其它地方，时间更久，一年，两年，哦，时间更久远一些……

哦，想起来了，是在江南，是跟铁枪，而那个时候的林仙儿还不叫林仙儿，她也不是连续三届的沙滩小姐，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卖唱姑娘。

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我和铁枪到江南沁香居的酒楼去喝酒，刚坐下，一个老婆婆就带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

那老妇人大约六十上下的年纪，穿得朴素大方，手里拎着丝弦，身后背着琵琶。

那姑娘浑身上下一身素服，弯弯的眉毛，水灵灵的大眼睛，虽然胸脯的那两个活宝很惹人眼球儿，但也算是淑秀端正。

结果这两人一上来，整个沁香居的气氛就立刻活跃起来，每个人的酒量个个见长，能喝一杯的哗啦端起坛子就往嘴里倒，倒完之后噗通钻桌子底下去了，平日里吝啬小气的突然豪爽大方起来，山珍海味排着队的往上上。

不求别的，只求能在那姑娘面前留个好印象。

那姑娘仿佛知道酒楼的气氛发生变化是因为什么似的，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是挨着桌子问大爷要不要听一曲儿。

还没等别人发话呢，这个时候，就见一个看起来满身的老先生站起来，冲着那姑娘恬着脸诡笑着要听曲儿。

那姑娘见人捧场，赶紧拨动三下儿，挑动琵琶，唱了一曲《春去春又回》，音色圆润，九转回肠，满楼的人如痴如醉。

听完了曲儿那老先生却摇了摇头，故作高深地说：嗯，不好，不好，不够料，来个火爆点儿才好。

那姑娘问老先生不知想听什么火爆的？

老先生说十八摸怎么样？

听到这话，那姑娘脸立刻红了，说对不起不会唱，那老先生却恬着脸说那当然了，这个十八摸不是唱的，是用来摸的，看你长得挺水灵的，干吗抛头露面出来卖唱呀，不如跟我回家享受荣华富贵吧。

说着就要动手。

一起的婆子见势不好赶紧上前道：请先生请住手，孩子小不要吓着她，我们孩子是卖艺不卖身的，如果您手头有零钱就赏俩儿，如果手头不方便我们就去别的大爷那里转转。

结果那老先生拦着不让走，非要把人家大姑娘买回去当小老婆。

两帮人就这么争执起来。

那个老先生我认识，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叫做赵正义，但是，我却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出这么与他的身份很不相符的事情来，甚至都对不起他的那个名字。

当时，铁枪刚刚跟家里人起了争执，心情很不好，看到赵正义这么恬不知耻地调戏人家小姑娘，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赵正义一看铁枪站了起来，知道这小子不好惹，就说：铁少爷你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想跟我老赵抢食吃？

铁枪冷笑道：怎么敢？怎么敢？我敬重你赵大爷海来不及呢，又怎么敢跟你赵大爷抢女人呢？我知道赵大爷你看上了这小妞儿，所以，就想把她买下来，然后再送给你赵大爷，不知你意下如何？

赵正义受宠若惊，摸着脑袋道：哎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怎么好意思让你铁大少爷破费呢？

铁枪冷笑道：没有什么破费不破费的，不过呢，我有个条件，我买下这姑娘送给你不是让你开心解闷的，而是给你去当娘的，我看你就是一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出生，所以就送你一个娘让她好好地教育你。

话未说完，桌子就盖到了赵正义的脑袋上。

赵正义虽然财大势大，但不巧却偏偏碰上了铁枪这么一个更加财大势大的主儿，所以只能一咬牙，把牙咬碎了咽到肚子里，灰溜溜地走了。

铁枪问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道了个万福：杏儿。

而接下来的事情或许你们都知道了。

英雄救了美女，而美女通常都是以身相许的，那老妇人看见这小伙子长得挺好，又是个有钱的主儿，而那姑娘好像也对这小伙子有感觉，而这小伙子好像也对这姑娘不讨厌，就说老妇人年老体衰，无依无靠，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因为颇有姿色，所以出门卖唱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老妇人不求公子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只希望小女能够给公子爷当个使唤的丫头伺候公子爷。

整个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的。

而在杏儿服侍铁枪的这段日子里，铁枪突然改变了许多，不仅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愤世嫉俗的神色，甚至连找我一起喝酒的日子突然变得少了起来，当然了，这并不是说铁枪变得重色轻友，而是铁枪终于找到了生活的目标。

他决心要重新开始生活了。

如果生活真的就这么进行下去的话，也许就没有了后来的种种曲折了，铁枪只看到了这么一个美好的开始，却没有料到自己有这么一个噩梦般的结局。

之后的某一天，藏剑山庄的游龙生突然找铁枪喝酒。

游龙生也算是铁枪的旧交了，他是个花花大少，而铁枪虽然不是很花，但也算是江南最有钱的大少爷了，大少爷和大少爷多少会熟稔的。

铁枪虽然不知道这位游龙生大少爷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好的兴致会找上自己喝酒呢？

游龙生倒也爽快，直言道：一来是自己得了一坛波斯的葡萄美酒，二来是听说铁大少爷得了一个落雁沉鱼的红颜知己，所以，特来拜会。

这话虽然有些失礼，但铁枪却很大气。

立刻把杏儿招了过来给游龙生敬酒。

酒喝到一半，游龙生突然把酒杯一摔，沉着脸道：铁兄，你好兴致呀，可是，你知不知道刚才喝的那杯酒里有毒吗？

铁枪却一脸的坦然，道：哦，应该说中毒的是你吧？其实，你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我们虽然喝的是同一壶酒，可是，你在给我倒酒的时候用的是左手，而给你自己倒酒的时候呢，用的则是右手，所以，如果我们喝的酒没有问题的话，那就是那酒壶有问题，里面肯定有暗格转心，我铁枪虽然风流，但还不至于糊涂，其实，杏儿在去给你敬酒的时候，就已经将我们两个人的酒互换了。

游龙生脸色突变，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下毒？

铁枪道：其实，这很简单，我曾经当中羞辱过赵正义，而赵正义虽然自命大侠，但其实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小人，不会不找我来报仇的，而你又是他的好朋友，我们两个虽然很熟悉，但相交却不多，而你游龙生大少爷又一向眼高于顶看不起我铁枪的，现在却突然无缘无故地跑来主动找我喝酒，说明你一定有阴谋的，虽然我不是很肯定你要下毒害我，但我仍然还是让杏儿将我们两个人的酒杯换了。

游龙生道：铁兄果然高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铁枪看着他冷冷地道：你就回去告诉赵正义，不要在我目前耍花样儿，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来找我。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