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终有一日我也会枯死在一段尘缘里
文/廿槐序
荷花盛开的时候,最喧嚷,最荡漾,最一发不可收拾。只要是惊讶,惊叹,惊呼,满眼都闪烁着难以置信,那便是盛夏里的荷花最想要的。
荷花盛开的时候,那红啊粉啊都荡漾了,都倾泻了,恨不得把水面成片的染了粉红,一只蜻蜓立在荷尖,沾上了胭脂色,吸一口荷香便颠倒了,转啊转啊,迟迟飞不出这幅盛大的风景。
站在岸上的人,拍手叫好,称赞着荷花盛开的劲头真足,“比头一年开得好”,“不不不,比前几年开得都好”,“总之,今年开得最好”。有些妇女迫不及待地摆姿势,纱巾在风中飞扬,同行的人赶紧拿出手机拍照,这一个动作还没拍好,下一个姿势已酝酿而成。
我觉得盛放的荷花大有“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意味,如果要说盛开的荷花很孤独,我觉得大可不必,因为那盛大的形势着实有些炫耀,带着一种凌驾的气势,但不自知。它们自以为低调,却跋扈到清凉,有三分薄凉,七分全是烈的艳的。如果看荷的人一一散去,留一塘荷花妖灿地喘息着,我想站在风里,和这粉红这妖艳只隔了一条岸的距离,我想听一听,荷花心上的事。那些潜藏在热闹与喧哗背后的、隐约的、不可与人诉的心迹。就那么一意孤行,孤芳自赏,盛大得不管不顾了,任漫天飘着红与粉,掩饰不住灼灼锋芒了。用雪小禅的话说:开呀开呀,开得没了边,没了际,没了未来,没了过去。
太过繁华的总是容易流逝。太多喧嚣的总要归于岑寂。
有人说,秋来了,荷一步步地在冷风中受了伤,凄冷,伤害,她的心,是一点点凉下去的。深秋的荷塘一片枯寂、败落,那些荷瘦的像饱经了一整个世界的风霜,耷拉着脑袋,有的干脆一半折断,头跌进一潭泥里,任秋阳怎么扶也扶不起来。退去了曾经的繁华和盛大,还来不及向过去挥手,这一副破败的样子便在秋风瑟瑟中形成。荷叶皱缩得再也包不起一片月光,皱成一颗老心了,满是秋气。塘里满是淤泥,荷花就凋蔽在那一方淤泥中,谁还会再搅拌一番,就着月光仔细地看,像不像腐朽的相思啊!
我没有看过大片大片的荷塘,没有听过荷叶的绿碗盛接雨露时氐惆的心绪,没有凑近一嗅荷瓣白玉玲珑的肌肤。荷与我的世界保持着恰好的距离。荷是有声音的,在秋风带着冬的寒冷欲割裂什么时,听荷,听荷的骨骼咯嘣作响,像往上挺拔着。秋在收梢时,冬露出了马脚,这一池的荷,终是枯寂了,在想象的河塘里,那枝荷自水面亭亭而立,我的杂念便是她脚边的淤泥,你为我的荷塘着迷吗?为我芳香的灵魂着迷吗?终有一日我也会枯死在一段尘缘里,彼时你乘船拨开一大片迷雾苍茫,可否会想起我为你唱的那句:生死两忘江湖里。
说起枯荷,便想起那为情所伤的女子。曾经也是一意孤行,在爱里不顾一切,认定眼前人可余生。后来情感的初温渐渐褪去,一切都变了模样,曾经看得清清楚楚的未来变得模糊,一些横亘在情感之路上的坎坷变得越发容易陷落,那个认定可余生的人似乎耗尽了全部热情,只是凭着一点点不肯承认的倔劲儿来维持着现有的一日复一日。最后,像秋,携风带雨扫荡了一颗赤裸的心,所有热切在期盼和守望中凝冻,摇摇欲坠,最后还是跌碎了,碎了一地,无人收拾,一颗心终于凉了。带着伤痕躲进本就单薄的躯壳,还有力气喘息吗,还有力气行走吗,要呆立在原地多久才能醒转,这时候任谁也唤不回一颗受伤冻的心,只有自己能化解冰封,在无数个自己面对自己的日日夜夜里温暖,捂热自己的心。
听荷,从盛放到枯寂,又何尝不是一段感情由热烈走到寂灭的叹息。历经风霜、伤害、破败,看似寥落了,却有了铮铮的骨。那从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的女子,更加从容地面对今后的生活,都有了新的气象。枯死在一段尘缘里,死去的是前一个我,后来的我是那枯荷摇曳在风中的样子,依然挺拔着,铮铮傲骨,清醒自知。
责任编辑:王建皓
投稿邮箱:qcsk2019@qq.com
青春诗刊 Youth Poetry
Welcome to join us
《青春诗刊》常设栏目主要有:大学生诗潮、实力诗人、当代诗坛、诗坛五人行、青春回眸、探索发现、巾帼情怀、诗海拾贝、古韵流芳、诗歌评论、散文小说等栏目!请作者将自己未在他处发表过的原创诗歌作品1-9首(3首以上请附100字内个人简介和生活照一张),投递至本刊邮箱。为符合选稿发表要求,我们可能会针对某些初学者的来稿稍作修改,如不同意,来稿时请注明。被录用稿件正常7-21天内会刊登在公众号,期间切勿一稿多投,录用后不再另行通知,请关注公众号查阅,逾期可另投他处。文责自负,严禁抄袭、剽窃他人作品,如若发现,一律删除。一经本平台发布的作品,即视为作者已默认授权本平台独家原创首发权利,不再另行说明。
请关注我们
目前50000+人已关注加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