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第二部（28）上级的话，要慎重的听，不能不当真，不能全当真

文/韩雪丽

如此而已——外面也有传言，他半信半不信

唐滔对江寒星有了另一层认知，他是个顾家的人，可是外面也有传言，他半信半不信，人家的家事，不能越界多话，他点头，对，孩子是自己的，分什么儿子闺女，都好。

二人转到正题，唐滔劝他，你不必太介意，只是一个漫长的谈判，现在提我进项目组，一是我没时间，老大肯定不愿意让我分心，二是，我对这类项目，如果是工程还懂点，前期方面，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江寒星想想，好吧，不过，如果我需要的时候，老大同意，你可帮我一把。

唐滔点头，这肯定的，自己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唐滔看江寒星吃得挺快，你这么急干什么。

江寒星叹气，我也得去立远的商场转一转，找找他们管理的感觉，乔亭说过几吹，沈蚊子都去了好几回了，还画了个什么商场的动态图，我让乔亭给画了，才发现，是有些道理，怎么吸引客流，不过，她还是让我自己过去观察一下，不能纸上谈兵的。

他是真有了转变，唐滔点头，这个人，不是完全的应酬功夫，好歹听劝，他笑笑，你不担心乔亭怎么过关。

江寒星摇头，她一直就这样，无差别的犯二，一两年不折腾一回，都奇怪，让老大教育去吧，我都懒得骂她了，随她吧，没什么大不了，肯定是要吃点亏，不知道哪里招老大不高兴了，把提成给动了，是有点冤枉，早说呀，开盘前说，何必让人家在销售中心没白天没黑夜一个月，现在盘开完了，突然说，就一个突然袭击，她不跳起来，才不正常。

既然江寒星轻松的姿态，唐滔自然放松些，还是奇怪，乔亭一直如此吗。

江寒星点头，她这两年稍好些，还算正常，前几年，在我手下，没少犯二，有一次，和客户一起怼我，说我的合同条款有问题，我和客户一起发呆，不知道她哪里出问题了。

唐滔好笑，这是挺二的，都成井了，横竖都是二。

江寒星大笑，你也挺损的。

唐滔感叹，你也可以呀，这样的下属，还一路提拔，真是你亲戚。

江寒星摇头，什么亲戚，那不过是老大让那么一说，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执行就成了，我是看她，是真干事的，又要下属能干事，又要脾气好，哪有那样的，算了，我也不是完人，就别要求别人完美无缺了。

江寒星是去商场的姿态，拉着唐滔逛了下立远最大的商场，中午这个点，人不太多，不过，营业员的精神面貌，却是无可挑剔，江寒星点头，是不错，沈云菁是厉害。

唐滔点头，他看看了商场的布局，想到乔亭说过的如何最大化的吸引客流，那是销售中心开会时，有一次提到商业步行街的时候，乔亭提点马千里，一是看人家的市场怎么做的，一是看一下商场的布局，如何调整，他看了看，点头。

这时候，沈云菁的秘书过来，沈总请二位过去一下。

江寒星吓一跳，看看唐滔，对秘书说，不会吧，你们的监控，这么快就盯上了我。

秘书笑笑，不是的，是碰巧，我们的安防是不错。

唐滔看看江寒星，行了，既然过来了，去拜会一下主人，也是应该的，不过，他看看表，我不能呆时间太长。

江寒星说，行，我知道，我找个理由，打发你走就是了。

沈云菁是从不穿工装，江寒星想，迈克在工作场合，是穿工装的，这是性格吗。暗示了什么。他决定有时间和迈克聊聊。乔亭说，有些问题，最好问当事人，看他们回答，能发现一些性格上的特征。

江寒星是一惯的长袖善舞，未开口先笑，沈总，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路过这，就进来转转，这商场，一看就是你的风格，高端大气上档次，还优雅厚重。

唐滔看他，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沈云菁和江寒星接触多了，收了最初的轻视之心，笑笑。

秘书上茶，江寒星马上继续吹捧，不错，这顶级铁观音，合你的气质。

唐滔索性低头，他心想，乔亭是无差别的得罪人犯二，他是无差别的捧人哄人。当年，真是奇葩和管理组合。

江寒星喝茶，一点不客气，然后问了几个长假促销的问题，有几分专业，他拿了乔亭给的问题稿，都录在手机里，多看了几次，记得差不多了。

沈云菁开始回答的敷衍，后来有些惊讶，有些问题，有一定的厚度，她不敢轻视了。

唐滔也有些惊讶，江寒星问了几个问题，才说，沈总什么时候，去酒店看看，指导一下我的工作，我是当事者迷，还请您这个旁观者给指点一下，我们也有餐厅什么的，感觉上人气不如你们这，是不是客流的问题。

二人讨论起来引流的问题，倒是有几分投缘，不过，江寒星倒是知趣，不到一个小时，结束了话题，沈总，欢迎你到酒店指导工作，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们先告辞了。

沈云菁送他们到电梯边，和唐滔聊了几句清溪别院的事，走的时候，主动和唐滔握手，江寒星上了电梯，想说什么，看看上面的监控，终于安静下来，唐滔心想，他才是真正的粗中有细。

出了立远大厦，江寒星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太难缠，肯定是和保安部提了，如果看见远煌的人过来，先要汇报上去，厉害，至于吗。我们看看不应该吗。

唐滔笑笑，你回去也交待你的保安呀，有样学样吧。

江寒星没等回去，直接给酒店的保安经理打电话，一句话，你给我盯紧点，让他们去了，你没汇报上来，等着离职吧。又给大堂经理打电话，语气缓了下，和气了些，他语气转换轻松自如。

如此而已——你也知道你过份吗

唐滔一回来，乔亭的助理就告诉了乔亭，唐滔的办公室对面是行政部，乔亭的助理，人缘不错，她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一张笑脸，和气的很，只要聊与乔亭无关的事，她都是一个活泼明朗的性格，所以人缘不错。

乔亭正写的检查，是以不重视会议为切入点，扬扬洒洒几千字，都是写会议的重要性，到了三千字之后，才写自己的态度不够重视，不端正，这样写了一千多字，看看，离五千字，还不够，写什么呢，有些发愁了。

彭董说，可以让江总监给补充，可是想想江晨阳是什么人，她能那么对待吗，其实如果说得罪彭董和让江晨阳不满意，她宁可惹彭董吧，所以不敢麻烦江晨阳。自己批评自己吧。

助理进来，说唐总回来了，乔亭点头，我知道了。

助理轻声合上门，她知道乔亭的风格，没事不喜欢聊天，特别分得清工作场合和工作之外的界线，她也巧妙的传达了几次，现在找乔亭聊天的人少了些，起码是有事才过来。

乔亭拿出自己的工作计划表，彭董让给唐滔面子，她也明白，自己工作安排里，没考虑过唐滔态度，似乎是不礼貌。

她给唐滔电话，您现在有时间吗，我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唐滔对了电话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这么低姿态，真不适应，他想想，行，你过来吧。放下电话，却把法务部和行政部的人叫过来了，他知道乔亭说过来，不会那么快，乔亭果然，喝了杯茶，出了会儿神，看了眼保存好的检查稿，叹了口气，这个检查真的难写。

行政部的人，到得最早，乔亭过去的时候，法务部的经理也到了，唐滔给他们俩布置工作，行政部的人，最近抽查一下销售中心和工地的管理是不是规范，法务部的人，把所有相关合同，复核一下，不是走形式，是真要挑问题，拿出沈主任的严谨作风来，不要大意，那两位都点头称是。

他细致的问了一下目前他们部门工作的人员，都什么工作流程，那两位都小心的回答，唐滔想了想，你们自己的人，管好了，不要自己先违规。等人举报出来，你们也要负连累责任。

他也学了销售中心的周报月报，让部门自己提交，他再复核，这比向总管得严，到底你报上去的工作表格，要负责任。

乔亭有些惊讶，他这么介意沈主任的审计工作吗，今年的重点，根本不是地产，沈主任做事，是看彭董的态度。

两位头上有了汗水，唐滔这才挥手，你们忙去吧，那两位只和乔亭点点头，没有多寒暄，就匆匆关门走人。

乔亭把工作计划表递上去，这倒是详细了，她打算在什么地方办公，解决什么问题，工作内容详细了些，唐滔看看，你真愿意在地产三天。

乔亭犹豫，心想，我当然不乐意。

唐滔看她，行了，不用走形式主义了，现在这节奏也行，反正最近有团购，你在销售中心那时间多一点，也说得过去。

他看乔亭的表情，乔亭松口气，那唐总这么说，我就听您安排。唐滔有些想笑，不过表情却挺严肃，听我的安排，包括指责我和沈主任一样没下限，这是我的安排。

乔亭尴尬了，那天我和今天上午的状态一样，脑子进水了，您就全当我什么没说，我是一和人熟了，就说话不走大脑，无心之语，我都记不清说什么了，反正就是胡说，您别和我一般见识，大人大量吧。我保证，以后和您说话，保证特别尊重的语气，摆正下级的姿态。

唐滔气笑了，端起杯子喝水，成了，别应酬我了，一点诚意没，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挑就是了。

乔亭心里的话，你怎么不提，你几天都在生气。不过，她还是诚恳地说，是我不懂职场规矩，有时候犯傻。

唐滔放下杯子，看着窗台上的花，上前看了看，叶子有些黄了，还是要弄些花肥，他回身，行了，不用来这一套了，我没要你讲职场规矩。我们不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总还是朋友吧。

不能说是，不能说不，乔亭想，你老人家情绪平和的时候，是朋友，不高兴的时候，就成了上级，这个分寸，也挺烦人，这时候电话响了。

唐滔讽刺，你每次来这，不超过二十分钟，助理就会打电话，你这节奏，控制的。乔亭脸一下子就红了，今天真没安排呀。

她看看来电，我今天真没安排，你看是沈主任的电话。

唐滔过来，你行呀，沈主任都给你解围。

乔亭尴尬，没有呀，我又不是彭董，哪里能指挥他。她按下免提，沈主任您好。有什么工作指示吗。她本以为，沈帆是交代工作，也没必要回避唐滔。

沈帆的态度，特别友善，行了，不是工作场合，叫什么主任不主任，咱们之间，太生分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沈哥。

乔亭这个尴尬，她只好说，您太客气了。

沈帆接着说，你呀，脑子又进水了，没事犯傻，怎么写几千字的检查，我估计不少于五千字吧，从一千字写到五千字，看来，你的理论水平，会有提升。

乔亭叹了口气，您真厉害，您怎么知道，是写检查。

沈帆笑笑，他友善地时候，特别的善良，我是太同情你了，累死累活的忙着开盘，我听荣宇说，你长假就休了一天，这一结束，一盆冷水，提成和你没直接关系，成年度考核了，你说，你就算犯傻，老大怎么处理你，降职吧，你也没错，扣钱吧，你的提成没了，还扣什么，只好写检查，做思想认识吧。

唐滔若有所思，江寒星说沈帆没什么真本事，就是猜测人心，是把彭董的态度，猜测对了，是呀，怎么处理呀。

乔亭感叹，一时感动，沈哥，你真理解，是呀，是五千字，我是挺傻了，让您见笑了。

沈帆说，没事吧，别放心里，要是难写，我帮你不是问题，你呀太较真，有些事，当场不能有态度，要配合，要表态，过后，再聊吧，多简单的事，你把程序弄反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综合体的事，老大挺烦，迈克太厉害，那个狮子大开口的方案，根本没戏，可是本地，立远是商业第一，和他们合作，口碑就上去了，是最合适的选择，乔亭，不要犯傻了，动动脑子，怎么样，有兴趣吗，商业项目才是项目里最挑战性的，不想为自己职业生涯加一笔，这才是重笔，参与到项目组吧，老大允许我找个助手，这句话一出，乔亭目瞪口呆。

唐滔也惊讶了下，乔亭轻轻揉了下眉心，对着免提，沈哥，我，我是对项目感兴趣，可是我现在这边的压力太大，而且，这个谈判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先谢谢您的关照，这样，我现在不能考虑，看以后吧。

沈帆态度还是那么的有耐心，好，我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人，不可能见一个爱一个，只要能完成今年的业绩，也算是个完美的答卷，你就可以考虑了，这样，我的位置给你留着，你有想法了，及时找我，听我一句劝，在老大面前，你职业点，情绪管理太差，上级就是上级，威严是第一位的。我是真为你捏把汗，好了，你好好考虑，有什么事，就找我，我能办的，一句话的事。

乔亭只有连声感谢，沈帆挂断了电话，乔亭对着手机发呆，还是唐滔上来，挂断了电话。他拿着乔亭的手机，看着乔亭，沈哥，你叫得真亲切。

乔亭有些茫然，我，她不知道说什么，还在消化沈帆的话，彭董给他一个助理的指标，综合体的事，为什么沈帆这么大的权限，他为什么挑自己。

她一脸的茫然，唐滔无语，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乔亭回过神来，就是一个称呼，他让称呼，就称呼吧，反正，就是一个称呼，我就是不明白，哪里不太对，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想不明白，我对这个项目，没什么经验，那点纸上谈兵的水平，哄外行罢了，而且，而且，她有些犹豫。

看看唐滔，彭董不可能不让她在这，她在这，就算不能监督唐滔到底，她对财务有知情权，有营销体系的影响力，超过了唐滔。

唐滔看她一脸的迷惑，摇头，多明白，他要拉人，找哪个，份量轻的没有用，份量重的，还不是当老大的素质，就你合适，找你才正常，江寒星拉我，才是胡闹，彭董不可能让我介入。哪怕是外围也不可能。

乔亭点头，似乎是这个理，好似也不完全是，她挥手，不想了，反正也不可能，我不会参与的，我就喜欢清溪别院这个项目，别的都不可能，彭董答应过我，让我做这个项目，别的事不让我管。她倒是一脸的安心了。

唐滔好笑，你真还是没什么进取心，这样挺好，我倒安心，我真怕你让他们给忽悠过去了。

沈帆的突然示好，乔亭转眼就放在脑后了，反正，她对那个项目没什么兴趣，懒得考虑沈帆真正的意图，反正，和她没关系，她转向唐滔，你真不生我气了，我那天是挺过份的，后来想了想，我不是拿你和谁比，我知道你们不一样，就是，我不想你做事，没底线，那样，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呀。

唐滔的表情有些改变，乔亭的诚恳，他心里舒服些，算了，和你计较什么，不过，你的话，我会考虑，我有底线，你放心。

乔亭点头，我知道，我和老大说过，你做事有狠决的一面，不过有底线。

这句话，让唐滔有些动容，你什么时候说的。

乔亭想想，你没当总经理之前，那时候，一群人忽悠我坐你的位置，幸亏我没当真，要不然，就成了笑话，彭董问过我，你和江寒星沈帆相比如何。

唐滔有些惊讶，你怎么说的。

乔亭想了想，大约说了一下，反正吧，在这个地产公司，你是最合适的。他们都不合适。

唐滔看乔亭，你还算有良心，没坑我，那个时候，不是真的忽悠你，没办法，向叔认为，彭董不会不计较，有些事，做的急了些，失了分寸，他不安心，才考虑你，是最优的选择，我一直没表态，感觉上，对你不公平，不过，没办法，那件事，算我欠你的，你可以提条件，什么条件都行。

乔亭有些意外，她笑笑，不算了，向叔不是恶意，说明看得起我，我没那么不知道好歹，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有数，我可不敲诈你，好像我不讲理一样，她看看手机，我的手机。

唐滔看看手机，递给乔亭，我不介意你敲诈，你有什么事可以说，我都站你这边，也许别人和你合作，会利用你，我不会，我只考虑你的利益。

不是不感动，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当真，他和她还算半个上下级，上级的话，要慎重的听，不能不当真，不能全当真，她太有感触了，一时有些感叹，我先回去了，你能让我在销售中心，我就挺满足了，我回去弄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