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杰:土炕温情
黄堡文化研究 第369期
土炕温情
许永杰
我在土炕长大,土炕是我的产床,我的摇篮,是我魂系故土的永远的脐带。我虽已进城工作几十年了,但与土炕有一种永远也割舍不断的情感。
从小家居陈炉镇,陈炉居民的窑洞都是以山而建,进入窑洞门,右边靠厢墙采光好的窗子下多筑有两米多宽、两米五多长的一面用红砖和炕转盘成的大土炕。
土炕约半人高,炕头砌有二尺多高的矮墙(当地人叫背墙,有的用木栏杆),炕周围或背墙用漆刷的乌黑发亮;炕边镶一和炕一样长的木板,长年累月被人坐磨的溜光;背墙下筑有一大灶台,有的还与大灶台连一小锅台,用以烧水做饭。陈炉先民很早就掌握了锅灶连炕的采暖技术,日常烧水做饭时,烟火顺着烟道就把炕也烧热了。
过去人们生活困难,睡的土炕陈设很简陋,炕上铺一张大竹席,席子上没有床单,更别说毛毡或是褥子了。刚买的新席子上面有毛刺,人们便将席子用粗瓷碗扣在上面用力压着来回打磨,直到手感光滑,晚上就可光着身子睡觉,家乡人称溜光席,村舍几乎每家如此。
我家弟兄多,一家几口人就挤在一面大土炕上,实在拥挤时,有人就颠倒睡在炕下头(当地人叫打脚头睡觉)。
由于锅灶连炕,无论白天晚上炕都是热烘烘的。在家乡,记得有这样一个顺口溜:“一头热,一头晾,热的不行转个向!”有时炕热的实在不行了,就用一木棍支在席子底下,以防把席子或被褥烧着火。
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前,我们和母亲围坐在自家炕上,或是包饺子,或是摘豆芽,一家人其乐融融。母亲把借人家的窗花样式用线缝在一张白纸上,然后把纸浸湿,在煤油灯焰上一熏,坐在炕上一刀一剪的剪出了五颜六色的窗花,我们把这些漂亮窗花贴在炕头雪白的窗户纸上,然后在门上再贴上
土炕不仅是温暖的,还承载了家人的关爱和牵挂。过去缺医少药、无钱看病,小时候,我们弟兄谁身体若有头痛脑热、感冒发烧之类的不适,母亲就让躺在炕上蒙头盖被,烧热土炕,美美睡上一觉,出一身汗,病去无踪,人变轻松,精神也恢复了,你甭说,这还挺灵的。
以前农村没电视,左邻右舍串门子、谝闲传,无论到了谁家,都是脱鞋上炕。妇女们纳针线,唠家常;男人说古论今,或山南海北的闲谝;小孩则三三两两凑在炕上看小人书,这炕就成了交友会客之所了。
我是在土炕上长大的农村娃。我爱我的家乡,更爱我家温暖的土炕。因为它承载着我年幼时太多的回忆,是我幼时的欢乐天堂。
作者近照
许永杰,1957年12月生,陈炉镇人,大专学历,统计师。1979年至今在铜川市第一建筑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工作,先后任公司人劳科科长、办公室主任、经理助理、党委委员、董事会董事、工会副主席等职。喜爱文学、摄影。作品散见《铜川日报》《陕西建筑报》《海虹之声》《人民日报数字铜川》《陕西网》《陕西文明网》《E铜网》《微印台》《黄堡文化研究》《铜川热点》《铜川第一线》等。著有《悠闲自得》《悠然自乐》《香落尘外》《春华秋实》文集。
【编辑】孙 阳
【主编】秦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