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故事 | 掰玉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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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号下午，回家掰玉米。现存的一亩三分地，几年来一直由嫂子辛劳耕种，我夏天吃的豆角，秋天吃的南瓜，冬天吃的窝窝，包括糯玉米，都归功于留守故乡的亲人与土地。
嫂子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家里家外都是好手，要不是今年有恙，或许也用不着我回去。国庆期间，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在掰玉米，一则秋收时节，二则也蹭回家的游子帮忙。回想我都有些年头没回来收过秋了，我感觉自己就像一片随风漂泊的叶子，始终归不了根……
今年的玉米遇了一场风雨，大部分都在饱满前倒下了，因此，无论砍秸秆还是掰玉米，都很吃力。
在外工作的侄子回来了，读高中的侄女回来了，三姐一家回来了，我回来了，年老的父亲，邻家大娘，男女老少齐出动，掰玉米……
不掰不知道，一掰吓一跳。掰玉米，不仅需要胆大，还需要心细，玉米秸秆上，时不时地会窜出一些活物，蜘蛛，蠼螋（方言叫狗夹），甚至还有多足的蜈蚣和游蜒，更不用说软体的爬行虫，只要遇到，都会让心海汹涌澎湃。掰玉米，不仅是苦力活儿，也是技术活儿，不仅需要腕力，也需要巧劲，不仅要指甲坚硬，还要膝盖耐压，玉米的包衣与玉米难分难舍，常规是指甲掰开玉米裤裤（包衣），左手执裤裤，右手腕用力就行，但遇到顽固不分的，必须膝盖登场。掰玉米，不仅要扎紧袖口，还要备上手套，最好要捂个口罩，玉米的长叶子，干刷刷的，如不小心划在皮肤上，轻则留痕，重则流血，一般是留痕，被叶子刷过的，多在手腕处，红，痒，疼，但过上两三天就会褪去，但也有划在脸上，脸上的皮肤娇嫩，再遇上硬叶子，自是毁容的节奏。
本来计划半天就能收回去的玉米，遇上我们这一群五谷不分，四肢不勤（至少有两人不算，父亲与邻家大娘，虽年纪大，但一个能抵我们三个）的人，不得不延迟推后。
掰玉米之后，我指甲疼，手指头都肿了，膝盖疼，左膝盖下方竟有一处青紫，手腕疼，腰疼，腿疼，背疼，几乎是浑身疼，这些疼痛就像岁月对我的讽刺一样。
仅仅的一亩三分地，仅仅一天的秋收经历，都让我不能不对留守在故乡继续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那些叔叔大爷，嫂嫂大娘们道一声辛苦，故乡的土地，荒芜的多，他们的勤劳与执着，都值得我敬重。想想自己，连个玉米都掰不了，又有何颜面自称是农民的子孙。都说农民是最好当的，亲爱的你，当一天试试就再也不敢妄言了，如此，我们又有何理由去轻贱汗滴禾下土里皆是辛苦长出来的粒粒食粮。
图文/星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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