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哑巴”学生的蜕变

一位“哑巴”学生的蜕变

苏金喜

眉县特殊教育学校

“小波!小波!小波!”,

“怎么没人答应?”

“老师,他不会说话”,一个男生说道,

我一愣,见一个很腼腆的男孩猫着腰顺着宿舍的墙溜了进来,“真的不会说话?”我心里有点怀疑,我叫住小波,看着他问:“你叫小波吗?”,他瞟了我一眼,看着别处不说话,“你是小波吗?”,他目光躲避着我仍然呆呆地站在那望着别处,既不点头也不说话,“原来真的是个哑巴!”,这是2012年9月眉县特殊教育学校开学时,我晚上安排住宿学生床位时对小波的第一印象。

随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论是在课堂还是课间,我都没见到他说话,也不见他和别的同学玩,要么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要么在楼道一个人闲溜。学校的老师都认为小波不会说话。

过了一两年,我突然发现小波课间和晚饭后经常和其他同学一起追逐打闹,有时被其他同学欺负了,还会开口骂粗话了,上课问他问题,他能说两个字的短语了,虽然经常是第二字咬的不真。

随着时间的推移,智力残疾孩子彼此相处的时间久了,也熟悉了,原来安静沉默的小波慢慢的变了。记得那是2016年4月的一个晚饭后,我带着住宿的学生在操场玩,小波和小文和小俊相互追逐,由于追的太快,小波把小文扑倒后压在了身下,把小文的一只胳膊压痛了,小文痛的哇哇大哭,当时我距他们也就50米远,他们的情形我看的一清二楚,我正准备去安抚小文,突然听见小波红着脸对小俊小声说:“老师问的话,不要说是我,老师问的话,不要说是我”,我什么都听见了,但我假装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安慰了一下小文,让他们继续玩。事后我想想觉得很有意思,这小波不但语言能力进步很快,也长心计了。

2017年10月的一个下午,我组织学生玩“丢手绢”的游戏,规定凡是被逮住的学生必须表演一个节目,在游戏中小波被逮住了,我说:“小波!你可以唱歌、也可以背首诗、背儿歌、也可跳舞”,没想到的是小波竟然把我两年前教给他们的《小草》唱出来了,“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虽然有些字唱得不是很准,但歌曲唱的很完整,调也都在辙上,声音也很响亮,由于太用力,脸都挣得通红,所有的学生都使劲的为小波鼓掌。

一次教师大会上,黄校长(黄校长的老家和小波在一个村)说,他回到老家,村里的人激动的对他说:“你们学校真了不起!把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教的能说话了。”

小波同学不仅语言能力发展明显,性格变化也特别显著,以前那个孤僻、沉默的男孩变了,饭后、课间活动经常看到他和别的学生嬉戏打闹,还经常发出笑声,偶尔还有学生告他欺负小同学呢?

“哑巴”小波怎么会说话了?我很早就思考过这个现象,我觉得生活环境的变化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这个孩子从2012年到现在,我一路看着他长大,对他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的父亲是重度智力残疾,母亲智力残疾且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爷爷80多岁了,跟他的二爸住在一起,但一直操心管着他们一家三口。这样一个家庭,除了爷爷,谁会和他沟通说话?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周围的孩子谁会愿意和他玩?难怪他不会说话?难怪别人把他当做“哑巴”?但不可否认的是小波同学的发音器官及其功能是正常的,只是从小没人教他说话,在生活中没人与他交流,他的语言功能没有被开发,语言能力还处在咿呀学语的幼儿阶段,一旦进入特殊教育学校,和其他孩子在一起学习、生活、活动,同学之间频繁的互动,迫使他必须要发音交流,慢慢的他由说一个字发展到说两个字,再到说简单的短语,直至现在能说完整的句子。其次,各科老师在课堂教他认字、说话、数数、唱歌对他的语言发展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小波变化不是个例,学校里的小敏和小琦不论语言还是性格也变化巨大,这些孩子的变化,再次印证了人的社会性,人的生存、发展离不开社会,智力残疾孩子也应在特殊教育学校这个“小社会”上学,这对他们语言、性格、认知、运动、社交能力康复作用重大,国家教育部连续出台“特殊教育一期、二期提升计划”,全国许多县区特殊教育学校相继建成,各类残疾儿童入学率迅速提升,残疾儿童的春天来了!我相信会有更多的残疾学生会得到更好的康复和发展,使他们能自理自立、回归社会,为残疾学生家庭和社会减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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