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简荐书】《怎样讲好一个故事:哈佛非虚构写作课》
“
”
以前念新闻系时,
第一次知道媒体报道的不是“全面的真相”,
只是记者当时看到的或者以为的真相,
判断力在于读者自己。
我从小就爱读“报告文学”,之后也一直对非虚构故事很感兴趣,这本书正是数十位普利策奖得主、资深写作者向我们“揭秘”,重点不是文字技巧,而是原则、理念、眼光。
“我写关于观念的特写,是因为我深深地怀疑仅仅描写个人的人物特写是否合理。人物特写应该多些社会学的东西,少些心理学的东西。
很多描写个人的人物特写应该描写亚文化,个人是检验一个人生活于其中的世界的一种方式。当我们将自己局限于对个人的认知,我们也就失去了对社会和亚文化提出更具有价值问题的机会。”
“如果你能在一个故事里发现一个带有普适性的真理,哪怕这真理很傻,傻到像'人就是喜欢在酒吧里乐呵一下'这么傻,那也是很重要的。
当你在这种层面上进行思考的时候,我是说,在这种普适真理的层面上进行思考的时候,你就把你的主题放到了一个框架之中,而有了这个框架,你的主题就不再仅仅是某一个酒吧里的某一个人,而是变成了某种人人都能理解和体会的象征或符号。”
“每一个讲得深的故事,里面都会有一个砰然突入客观世界的主观的人……事实上,很少有成年人会改变他们的本性……从本质上说,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只不过是变老了的高中生而已。”
“在大部分优秀的故事中,人物都是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现实生活中这种事却并不经常发生。在这个意义上,故事不像真实的生活。优秀的故事表现人如何存活。”
写本质、普适真理、观念,这正如丹纳在《艺术哲学》中的讲的,优秀的作品都是抓住一个时代、一类人的特征。
在具体着手时:
“当我做访谈时,我从来不会把受访人带到饭馆去吃午饭。因为这基本属于一个记者所能做得最糟糕的事情了。相反,你得待在他们的地盘上,在他们的世界里去采访他们。”
怎样选择受访人呢?
“我通常不会去写那些主动找到我,自己想要成为受访者的人。我会寻找那些还在解决眼下问题的人,那些并非生活中每件事都充满道义的人,那些还不知道最终是否会有一个幸福结局的人。这些人的故事才应该去讲。”
访谈时,要倾听:
“一般来说,如果能足够长时间闭上自己的嘴,我就会知道更多的事情……而绝大多数人,不管是什么年龄或者什么社会阶层,都很少会被单纯地倾听:不打断、不问问题地倾听,对别人说的话做深思熟虑之后才去回复。”
写作时,要准确:
“当我们选择了非虚构作品的写作时,我们第一个念头不是要有可读性、有教育意义和讨好我们的读者,而是尽可能地准确。”
“我越来越赞成使用注解。因为如果你的描写包含着大量生动的细节,读起来更像一本小说,读者就会认为你在无中生有。要证明你并非如此,每一个细节——特别是每一句引用——都有其来源,这很重要。”
还要学会处理快和慢:
“当你解释枯燥(但很重要)的信息时,加快速度;而当行动正快速进行的时候——你最好的材料——放慢速度。你慢下来读者才能跟你进入正在发生的场景和过程。”
摄影师也需要时间“去探索故事,挖掘视觉元素”:
“作者采访人物时,是拍摄上乘照片的最糟糕时机:人物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张着嘴,做出各种表情,翻白眼。”
不要求完美和客观,
“主观性和选择性在新闻工作中是必要且不可避免的。如果你收集了10个事实却只用了9个,这其中就已经嵌入了主观性。”
但,
“不管是什么主题,你到手的观点越多,就越好。你做的报道越多,你的声音就越具有权威性。”
除此之外,
“叙事记者应秉持一种类似人类学中的伦理守则。”
对写作者提升素养也有建议,首先当然是大量阅读,不要只读与日常工作相关的内容,“我认识的最好作者都为了享受而阅读。”然后,“培养细心的眼睛,一个好玩的办法是上一门艺术课。”
才华横溢的写作者们勤勤恳恳写出来的作品,到底有没有作用呢,改变了世界吗?
我喜欢下面这个例子。特德.康诺弗在《参与式采访:把自己送进监狱》最后一段写道,经过10个月的“卧底”工作后,他写出了《新杰克》:
“我想做的事情,是面对那些一般听众、那些有理智的读者,向他们描绘一段经历以及一种看世界的方式。”
“我的书,有没有造成一些惩教系统上的改革呢?我愿意认为它确实是造成了一些正面影响的。不过在种种变化之中,我拿得准的只有一个。
在《新杰克》中我描绘了一下B-区,也就是我所工作的那个巨大建筑物。那里面住着600名犯人,它差不是世界上最大的独立式监狱区了。走进这栋楼,里面非常晦暗恐怖,窗玻璃好像有50年都没擦过的样子。
我把这个细节写到了书里。后来,B-区的一位犯人的妻子在看望了她的丈夫之后给我写了一封邮件,里面说,‘我的丈夫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书出版一个月后,他们把窗户擦了。
这就是媒体的力量。”
- The End -
文 | 阿简 编辑 | B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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