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物不仅是物质实体,更是其所处时代经济、政治、文化、宗教的载体,是历史的缩影。本文通过查阅资料、分析文献,采取文献分析法,重点研究了满城汉墓出土的错金铜博山炉、长信宫灯和刘胜金缕玉衣,从中窥得西汉鼎盛时期的经济政治宗教风貌,并从中发现:第一,西汉时期已经具有高超的工艺水平,并对烟尘、人体等有了初步的科学探索;第二,汉文帝、景帝、武帝时期,经济得到恢复与发展,整个社会体现出了昂扬向上、积极进取的时代风貌;第三,诸侯国问题在七国之乱后得到了解决,此后不再成为对中央政权的威胁;第四,达官贵人普遍相信有关于永生不朽的迷信,且经过时间的沉淀已被证明荒谬。关键词: 满城汉墓,错金铜博山炉,长信宫灯,刘胜金缕玉衣
文物,作为人类在社会活动中遗留下来的具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遗物和遗迹,具有丰富的价值。其中的证史价值尤为重要。由于文物是历史的见证,打上了时代的烙印,通过文物证史的方法,可以证实文献的记载,以达到了解文物所处时代的本来面貌。1968年,解放军工程兵某部在满城陵山进行战备施工时,意外发现了这座沉睡了2000多年的古墓——满城汉墓。这次偶然的发现,使得数以万计的珍贵文物得以出土。刘胜历经汉景帝、汉武帝两朝。这些文物,丰富了我们对西汉的认识,具有重要的历史、科技及艺术价值。
本文将以错金博山炉、长信宫灯、刘胜金缕玉衣为例,使用文献法,尝试以文物证史,浅谈从满城汉墓所反映出西汉初期的经济、政治与宗教风貌。通过对具体文物的研究,将微观研究联系起来,形成一定研究方法与思路,对汉史乃至中国古代史有整体的感知和宏观的联系,从而达到“以史为鉴”、指导将来的目的。
错金铜博山炉,由炉身、盖、柄及底座组成,通高26厘米,通体满布以错金工艺绘制的云纹。炉身为半圆豆形。炉身下承短柄及喇叭形座,由三条镂空的跃龙头部上扬,托起炉盘。炉盘下部云纹盘绕,塑造出蛟龙腾跃出的汹涌波涛。炉盘上部及炉盖被设计成了山峦的模样,高低起伏,层峦叠嶂。山势镂空,金丝与金片勾勒出的云气环绕于陡峭山石间,隐约见山中身影。这是一幅生动的山中狩猎图。虎、豹、猪等各色神兽出没,小猴嬉戏,猎人伺机而动,持弓箭巡猎山间。不难想象,当中山靖王放置香料,烟气氤氲,山景迷蒙。这立体的图画便一定如同活了起来一般,连错金云纹都缓缓流动,海上仙山近在眼前。
错金铜博山炉,不得不敬佩其背后设计以及制造它的无名工匠们。不仅是因为其高超的制作工艺与惊人的创造力,也包括所表达的内涵。
通过此炉精湛的制造工艺,体现出了西汉时期手工业和工艺美术方面发展水平极高。自从汉高祖刘邦建立汉朝以来,统治者一直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文景之治”后,社会经济逐渐得到恢复与发展,国力增强,社会安定。在“以农为本”的政策下,手工业也飞速发展。汉代是熏炉器型不断丰富化的重要时期。器形多样、制作精良、装饰富丽的各类青铜熏炉已成为汉代皇室内苑、官宦商贾们华堂之上的必备物品,陶熏炉也成为寻常百姓家的生活必备品。错金铜博山炉成为这一时代的代表作。此炉汇合仙山、大海、神龙、异兽等多种元素,不仅反映出汉代人求仙和长生的信仰体系,也体现了大汉王朝“包举宇内,囊括四海”的胸怀与气度。汉武帝时期,国力发展至极盛,呈现盛世之景。汉武帝将铸币权收归中央,统一铸造五铢钱;将煮盐、冶铁等经营权收归国有,实行盐铁官营、专卖;在全国范围内统一调配物资,平抑物价。这些措施,是国家经济状况得到改善,为武帝北击匈奴、凿空西域、经略南方提供了经济基础。库府充盈、丝路开通、击退匈奴、开疆拓土……这一切都使整个社会体现出了昂扬向上、积极进取的时代风貌,而这也展现在了错金铜博山炉中。同时,汉武帝求仙问道,海上虚无缥缈间的仙山也因此而生。错金铜博山炉通过其非凡的艺术价值,将西汉盛世之景展现得淋漓尽致。
长信宫灯,通高48厘米,通体鎏金,作宫女跪坐执灯形象,人高44.5厘米。灯身由头部、右臂、身躯、灯罩、灯盘、灯座6个部分分别铸造组成。宫女梳髻覆帼,着深衣,跣足,左手执灯,右臂挡风,面目端庄肃穆。这样一位雕刻生动的宫女实则暗藏玄机:宫女体内中空,头部和右臂可拆卸,挡风的手袖与灯的烟道相通,实为虹管,用以排烟炱,袖口自然垂落,形成灯的顶部。灯罩可拆卸,灯盘可转动,能够调节灯的明暗。将灯点燃,燃烧所形成的灰尘可以随右臂沉积于宫女体内,即灯身。而灯身可以贮水,烟尘散入其中,即可溶于水中,不会大量飘散到周围环境中。长信宫灯结合高超雕刻技术与先进环保理念,美感与实用并存,无愧“天下第一灯”赞誉。
长信宫灯多处刻有铭文,但字体、刻工、内容各有不同,推断文字非一次刻上的。由此猜测,这件精美的宫灯曾多次易主,经数人之手流转至墓主人窦绾处,而窦绾十分喜爱这件宫灯,便将其与自己陪葬。可靠的说法是,长信宫灯最初属于阳信夷侯刘揭,他在位14年,死后由其子刘中意继承。汉景帝前元六年,刘中意因参与“七国之乱”被废黜,长信宫灯作为其财产,被没收充公。而这件宫灯辗转到了汉文帝的皇后窦氏即景帝时的窦太后手中,成为太后洗浴时的照明工具。窦太后是中山靖王刘胜的祖母,窦绾作为刘胜之妻很可能与太后同族。长信宫灯也许是作为窦绾的嫁妆,被带到中山国,再被埋入崖墓,沉睡2000余年,再被唤醒,依旧端庄、肃穆、谦恭。
在长信宫灯曲折的历程中,刘中意所参加的七国之乱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从西周的分封制,到春秋战国的尊王攘夷与诸侯争霸,再到秦统一六国,实行郡县制。楚汉相争后,天下落于汉高祖刘邦之手,一个问题避无可避——如何协调中央与地方的关系。现在有两个现成可供选择的方案,即分封制与郡县制。分封制是将土地与人民分封给宗亲、功臣与历代先王后裔,建立相对独立的诸侯国对地方进行管理。郡县制是由中央直接管辖,设置郡县,废除分封王国,由皇帝直接任命的官员直接管辖。两个方案显然均不完美:实行分封制的周王朝后期,那些接受分封的周代后人反而举起武器,开始反抗分封他们的君王,开始相互斗争,形成了春秋战国混乱的局面;而秦实行的郡县制虽未有如此悲惨的下场,但秦二世而亡,短短20年左右来不及说明什么,甚至也可以将短命的下场归于郡县制。于是刘邦以史为鉴,综合了两朝制度,实行了一个新的制度——郡国并行。他封功臣与同姓为王,但在6年之内,他就以各种原因取缔了9个异姓诸侯,以同姓代之,歃白马血为盟,“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但他又同时实行郡县制,中央直接任命的官员管辖各处。可惜,不过数载,这种制度的弊端便显露出来了。数个诸侯国欲脱离中央控制,甚至一度准备与边境少数民族结盟共同推翻中央政权。于是削藩以达到加强中央集权便成为后世急需解决的问题。汉景帝时期,晁错《削藩策》被采纳,却爆发了以所谓“杀晁错,清君侧”为名的七国之乱。七国之乱后,同姓诸侯王的势力受到致命打击,剩余未被诛除的诸侯王的权力大大被削弱。诸侯国虽存在,但已失去与中央分庭抗礼的能力,终结了诸侯国对中央政权的威胁。这巩固了中央集权,为后来汉武帝实行推恩令和派遣刺史,彻底解决诸侯国问题奠定了基础。长信宫灯,为古人带来灵动的光亮,照亮了光阴流转前的那个时代。
刘胜金缕玉衣,出土时随着尸骨穿在身上,通长188厘米,共分头套、上衣、裤筒、手套和鞋5大部分。玉片有绿色、灰白色、淡黄褐色等,共二千四百九十八块,金丝重1.1千克。玉衣用金丝将玉片编缀而成,外观与男子体型一样,宽肩阔胸,腹部微鼓,四肢健壮,鼻与嘴也在较大的玉片上被精细地刻出。这件金缕玉衣宛如制衣工人量体所裁的衣物,完全似人的体型,且保存完整,形制完备。
玉衣又称“玉匣”,是汉代皇帝和高级贵族的葬服,也是汉代最具特色的丧葬用衣。玉衣的起源可追溯至周代的缀玉面罩和缀玉衣服,形制完备的玉衣可能形成于景帝时期,并在汉武帝时盛行,直到魏文帝曹丕因“汉氏诸陵无不发掘,至乃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而下令废除,共流行400余年。其间,汉代统治者还专门设立了掌管玉衣制作的机构“东园”,体现了其对“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之不朽”永生的狂热追求。
这一切建立在对死者的祭奠与对永生的追求上。西汉时期,以人世间的家庭为样板来修建墓葬变得具体、流行。后来甚至达到“宅与墓何别?”的程度。随葬品也变得丰厚。而豪强贵族将尸身不腐视为梦寐以求。例如马王堆出土的辛追夫人,由于棺椁严密封固、层层防护,尸身千年不朽。但满城汉墓中穷奢极欲的金缕玉衣却没有发挥“玉能寒尸”的功效,刘胜在被发掘时早已腐朽。更为讽刺的是,其他墓葬中那些旨在确保死者获得永生而置于墓中的奇珍异宝,结果却导致墓主人的尸体被人随意弃置于地。“汉氏诸陵无不盗掘,乃至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其他埋有金缕玉衣的墓葬,大多未能幸免于盗墓贼之手。而这一件精美绝伦的金缕玉衣,仿佛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千百年前幻灭的神话。个体的生命是短暂的,墓主人早已化为土灰,做着名为“永恒”的幻梦,随时间而消逝。唯有其留下的金缕玉衣犹存。它作为那个时代工艺与智慧的结晶,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往那个时代的窗户,并在历史的长河中永远熠熠生辉。
(1)西汉时期已经具有高超的工艺水平,并对烟尘、人体等有了初步的科学探索;(2) 汉文帝、景帝、武帝时期,经济得到恢复与发展,整个社会体现出了昂扬向上、积极进取的时代风貌;(3) 诸侯国问题在七国之乱后得到了解决,此后不再成为对中央政权的威胁;第四,达官贵人普遍相信有关于永生不朽的迷信,且经过时间的沉淀已被证明荒谬。1.http://www.chnmuseum.cn/Portals/0/web/zt/20181228hsxf/2.https://jw.cnki.net/knavi/ebook/Detail/RMKT_CMBB/W1609070084?NaviID=3.https://www.hebeimuseum.org.cn/contents/15/84.html4.【美】陆威仪,哈佛中国史---早期中华帝国(秦与汉),中信出版社:北京,2016.5.https://www.baidu.com/link?url=1khblJpllSpruxEcHZL0b9MopzGd-LUxZ-QIjjYh2VyrpXs8W4PF8H4sUAUwzJ_O&wd=&eqid=d3632d5800039f640000000261188bcf6.https://www.baidu.com/link?url=bjmbD6nZZA3Ex8SGfrW4LbZY_Da994TfEYtV_d7BxzlXm Mrfxob2KXlTrV8GaWMpPqvomevLIKgVyEMq-yammK&wd=&eqid=c6d805a10003e1450000000261188bff
作者简介:王欣欣,2007年11月生,八年级美丽女生,《小小少年说》周四专栏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