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那点破事儿
席延飞
小时候,我特喜欢读书。家里却没什么书,有字的东西,我都翻出来看。
后来有了电视,一台桔红色外壳的“飞跃”牌黑白电视是在1990年,托舅舅花了400元买的二手电视,虽然只能收两三个台,但是经常没电,一晚上也就一两个小时就停电了。原来也有个收音机声音很嘈杂,后来被我彻底修理坏了。也有一个闹钟,我也经常打开修理。我对一切都充满了探索的渴望,所以,我就整天想着找点什么看看。哥哥的课本,墙上糊的报纸,家里所有带字的东西我都读遍了,包括那时,被爸妈藏在柜子里的三百块钱的存折。那时心里想,什么时候能有书让我可劲儿读,该多好啊。
我家没有书,我的表哥家有很多小人书。
小时候,只有到姑姑家我能在那里呆上好几天,因为表哥有许多小人书。有次,我想回家,表哥就从拉出床下一个木头箱子,打开锁,拿出一摞小人书,记得有《地雷战》、《鸡毛信》、《神鞭》、《精武门》、《燕子李三传奇》、《狄公案》等。那次,我真的开了眼,一直看了两天。有的看了四五遍。以后,只要一提起到姑姑家去,我就欢呼雀跃。
小人书里精美的图画,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让我手不释卷的读了两天。这是一场精神盛宴,也成为我小学阶段讲故事的资本。每天上学放学,三五个同学总跟着我听我讲故事,从《薛刚反唐》中薛奎到《隋唐演义》中的程咬金,从《霍元甲》到《小五义》,我的童年因小人书而变得丰富多彩。
大伯是个教师,大伯家有很多书,可我天生对老师很恐惧,不敢上大伯家借书。
上初一那年春节,我的大娘生病住院了。一家人都在医院照料,家里没有人看门。虽然那时我刚12岁,但我还是自告奋勇去了。那晚,我在家早早吃完饭,拿着大伯家那一串钥匙,就去了,父母还想让陪着我,可我不让。
大伯家有四间砖砌的窑洞。我住在西边第二间,西边第三间窑洞有个书架,上边摆满了书。等到天黑了,我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一只耗子滋溜一下蹿了出去,吓得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我借着手电筒的光,看着满满一书架的书,欣喜若狂。我仔细看着书,抽了一本是曲波写的《林海雪原》,有三四百页后,我看看书的位置并记好,第二天要放在同样的位置,不能被人看出来。
书中的故事很快就吸引了我,为201少剑波的聪明机智叫好,为高坡的牺牲而流泪,为小白鸽白茹的美丽而生爱恋,为此还把写小白鸽的内容摘抄下来。
晚上不到八点,电就停了。我就打着手电在被窝里看,书上都是繁体字,我看的很慢,很多内容靠上下文联系去猜测,就这样天一亮赶紧把书放在书架原来的位置。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偷,那样小心,那样惶恐不安,又是那样的兴奋,一种阅读之后的不敢示人的快感。
就这样,近一个月的假期,我把大伯家的藏书看了大半,这不仅有《苦菜花》、《烈火春风斗古城》、《创业史》还有十多本《少年文艺》。虽然都是繁体字,可丝毫不影响我读书热情。后来,我参加在高教自学考试,当时的《古代汉语》书全部是繁体字,在别人看来晦涩难懂,在我看来小菜一碟,我想少年时的阅读帮了大忙。
由于读书,我的语文成绩一直不错,特别是作文经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朗读。初一时,一位杨老师在班级里创办了一份手抄板《春苗》,有班级小记者负责写稿,编辑负责审稿,美术编辑负责插图,还有负责抄写的同学。每周一期,我们共办了15期,我当时是小记者,共写了12篇作文入选,期末时被评为优秀小作者,奖励了2元钱和一瓶墨水。我拿着钱,去代销点给同学们买了一块五的“小白兔”奶糖,算是获奖后请客。
初中二年级时,我遇到一位刚从师范毕业的杨老师,那时的他英俊潇洒,梳着偏分头,雪白的西服系着一条红领带。杨老师有很多书,上语文课时,他爱给我们读小说,他把我带进了现代文学天地。课下,我就去向他借书。
那一年,我读了茅盾《子夜》、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和《李有才板话》、巴金的《四世同堂》、李准的《黄河东流去》、鲁迅的《阿Q正传》、《狂人日记》等。感谢初中时的两位杨老师,他们一个教我写作文,一个教会我如何读书。
周末和寒暑假在家,我的主要任务是放羊。
因为有书,放羊时我坐在上坡上,看着羊儿吃草,自己悠闲的读着书,天上白云飘飘,地上微风吹拂,很是惬意。
因为有书,课余时间我就遨游书海,与书中人物对话,忽而欣喜如狂,忽而百感交集潸然泪下。
席延飞,本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生就一副古道热肠和侠肝义胆。常怀感恩之心,常念关注之情,常思教育之事。古道热肠,愿与诸位朋友喝酒品茶读书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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