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田野
今天我出去转了一圈。
这两天一直想出去走走,尤其是昨天下午上班路上,特别想,想坐着火车沿着兰新线一路向北,去某个未曾去过的地方。下午也曾在忙碌的间隙中查看车票的售卖情况,以及列车的时刻,计划过酒泉、高台、民乐等地,还曾细致查看过扁都口、土牛城等地的简介和线路。车票有的是,可是我却最终没有买,说不上什么原因。
早上八点多钟睡醒起来,吃过早点,去早市上转了一圈买了点菜之后,便收拾了一些行装,比如装了一本书,泡了一杯茶,戴了一顶帽子,又装了一把伞,虽然我确实不是去西湖断桥。
出门到路口,去往城外的801路公交车一会儿就来了,上去,找了个座位坐上,任车前行,不管不顾。
车子渐渐就离开城市了,布满绿树的田野就渐次出现在了眼前,虽然到处都是苗圃,看不见庄稼的影子。车上的乘客一个个上车,一个个下车,等到没人下车的时候,我也下了车。一个叫做通海的村庄。路上有一些车,路边有一些店铺,三三两两的有一些人。沿路前行,一直到十字路口,查地图走到了有河的地方,就是湟水河。走到一座桥上,浑浊的河水从桥底流下,不远处是一个引水口,不知道下游是灌渠还是水电站,因为有溢流坝的阻拦,水流虽不大,却也轰轰作响。
傍着河,循着小路向上游走去。因为这是个我没有到过的地方,本身就处于迷路的状态,也就不用担心会迷路了。
河水或轰轰或安静地流着,边上的田野里杂草和树木都在疯长,农田里到处都是树苗,杏树,樱桃、松树等,不经意间也曾零星的看见几块地种了小麦、洋芋和油菜。小麦才一拃高,很稠密,边上是淡淡的黄绿色,往中间去,绿色就深了不少。这些年好久没有看见长在地里的小麦了,以致于让我都有些不能确定它是不是小麦。油菜已经有五六片叶子,却还没有拔出茎干来,像菠菜一样。洋芋也长出没有太久时间,茎叶都矮矮的。
一片松树苗圃里,六七个农民大妈正在除草,排成一排,向着前方行进,身前的地里,草和树木都绿绿地盖住了地面,身后的地里,却只有矮小的孤单的树苗,以及灰色的土地。还看到一片坟地,竖起或高或低各不相同的墓碑,上面都包了丝绸被面,被面没有盖住的地方,裸露着不同的文字:故先考某公讳某某,故先妣某某某,生于某年某月某日,卒于某年某月某日,孝男某某某孝女某某某立等等。我其实挺喜欢看坟墓,读墓碑上的碑文的,尤其是看过一本不想记得名字的书之后,就更喜欢了。因为探究这些,其实就是在探寻生命的来处。
走到一处邻着村庄的地方,田间路上竟然看见一片村童们玩过的小陷阱的遗迹,窄窄浅浅的一个小坑,上面盖了一排细小的树枝,原本应该是全部都盖住,此刻却有一小半被推开,露出了底下的小坑。这个游戏,我小时候也玩过,方言叫做闪闪翘,突然觉得是个很灵动的名字,而那么小的小陷阱,不知道要陷谁,毕竟连一只脚都陷不下去,可是我们小时候似乎也挖过那么小的,当时好像也乐此不疲。
渐渐就有些累了,刚好到了一片小树林里,在一颗大树下,有一块石板,便把它搬到树根处,找出一张纸铺上,坐在上面,靠着树,拿出包里的那本书,发了一条朋友圈,然后就开始看书,其实这种地方,看书是看不进去的,而且这本书我也已经看完了,于是就随便翻翻,然后盯着不远处的河流沉思发呆。
浑浊的河水,依然不疾不徐地向下游流去,背后的山,苍苍莽莽,前面不远处,有人在盖楼,高大的塔吊在忙碌着,似乎有人类在,这个世界就不要幻想安静,所以想静静的人,还是多想想静静的爱好和性格才好。无意间看了一眼手腕处,手表竟在一个多小时前停了,似乎也停地恰如其时。
树枝上雀鸟们在不停地喳喳,或绿色或灰色的小虫子前赴后继地在身上爬着。抬头看看,天还没有晴,顶上满布着云,看不见蓝色。坐了许久,起来,踏上归程,找个地方吃了点饭,就回来了。这算一次说走就走的旅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