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有趣的阅读者
无论我是否写日记,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时间以压倒性的速度从我身上掠过,这件事并不会有任何改变。而我也没有余暇和兴趣把稍纵即逝的时间里与我相关的部分,一字一句写下来。一般而言,我对人类生命的日常面向不曾抱持怀疑的态度,也就是说,我觉得似乎可用“星期二,应记录事项无,但它实际存在过”这句话来下注解。已故的寺山修司先生曾留下这样一句话:“消逝而去的一切,都只是一种比喻。”
——森山大道 《迈向另一个国度》
做个有趣的阅读者
▷菩提之恶花
日本作品的阅读,为脑洞充值之类事情,需要读寺山修司,是不能反复读村上以及渡边淳一的,14年渡边淳一去世的时候,想想阅读之后影响最深的作品竟然不是《失乐园》,而是其早期带有自传性质的《魂断阿寒》,村上美感充足长篇累牍的文字,也不如他的第一个中篇《《且听风吟》来得清爽。
这样的阅读惯性再去读寺山修司,思路基本会梗阻,会产生读不下去的感觉,天才嘛,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下切入就明白的。梵高的欣赏者,几乎不在同一个时代,当代的欣赏者,先入为主的也是这是个伟大的画者,画作如今价值不菲,至于心灵震撼悸动流连,倒被忽略了。
寺山修司说,书的价值,或许是为了从死去的过去中,找出活着的现在。日本的孤岛情节,人和物表达的传统美学,就是物哀和幽玄。同期的好友竹久梦二与川端康成,包括竹久梦二的画作宵待草,基本都是“梦二式美女”,这种植物只在夜晚绽放黄色花蕊,日出月隐后便凋零,他的画作,更加绝望、唯美、空幻地超越了川端康成的文学作品《伊豆的舞女》清醇和《雪国》的幽怨。
审美意趣上的孤僻,寺山修司更像个在黑暗里行走的诗人,贴在他身上的标签,尽管是外界对他的观感,混乱的不能再混乱了,先锋导演、幻想家、反叛文化旗手、攻击型前卫艺术家、十二面相怪人...可他不屑地冷笑,“我只有一种职业,我的工作就是寺山修司。”
其实人的品味无所谓高下,有时只要自己兴之所至,譬如寺山修司始终与主流保持着疏离,诗歌、畸形人、同性恋、卖春女、时间意象,这些世人以为光怪迷离的元素,出现在《幻想图书馆》里,他谈狼人、变形漫画、头发、青蛙、娼妓、床等各种冷知识,其实也是在卖弄他自己的审美和趣味,彼时他未必就不快乐。
毕希纳说得没错,“每个人都是一座深渊,当我们俯身看去的时候禁不住头晕目眩。”寺山修司的深渊,源自他的童年,寺山伴随着二战出生,在青森的时候,日本岛的最北端,抬头就能看到硝烟,死亡离他从不遥远。寺山9岁时,父亲死于印度尼西亚战场,那场战争,除了政治家,人人都是悲剧。
寺山在《关于娼妓的黑暗海报》感性回忆了自己的童年和母亲:母亲在军队驻扎的基地营区入口处经营一家小酒吧,很少在晚上回家,一喝醉就会唱“看天上的星星来占卜归宿,今晚的我将夜宿何处”这首歌,一唱这歌就会哭。
这个世界的花花草草千姿百态,奇奇怪怪,文字的倾诉,一旦如释重负,似乎也会上瘾,每个人的精彩在其他人眼里,大多微不足道。即便寺山用一种轻松随意的语调来讲述一些并不轻松的往事,平静反复,既不像嘲讽,更不像玩笑,漫不经心地更像成年之后的回溯。
《幻想图书馆》开始有台版的,这也是某宝的业绩,后来才有了简体中文版,可是又译的一塌糊涂,寺山修司这个人,似乎荒诞不羁中的才有深意,类似《幻想图书馆》收藏的极端胖子和瘦子、胴人、橡皮人、魔胃人,各色人等,无关乎人种、男女、肤色、性取向,大家总是收起自己的懦弱,躲在大众的影子里肆无忌惮地发表言论,最后还是懦弱。
循规蹈矩太是寻常,寺山修司几乎是种猎奇的信号,年轻与否并不重要,世间万象,出世入世,层出不穷,不绝如缕,若都是兴趣所致,深情所在,人生岂不有趣多矣。
【插画:尼基塔Ka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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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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