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糗事之七:拆毁文庙
1969年在承德读小学时学校就在我家房子后边,叫做红旗学校。1972年夏从唐山回到承德时红旗学校已经与隔壁的三七中学合并,叫做承德八中,原有的小学生依然保留,但不再招收新的小学生。由于国家改秋季入学为冬季入学,1972年秋我仍然读三年级。
从小就知道我们的校园以前是孔庙,也就是热河文庙,但不知道它居然是国内三大文庙之一(另两座是曲阜文庙和北京文庙),曾经在清朝和民国时期声名显赫。刚读小学时就参与了破四旧活动,看着大人们把大殿拆掉,把石碑砸毁,我们跟着把大殿的梁柱和门窗化整为零,搬到教室生炉子用。大块的石碑被铺在路上,清晰可见上面的碑文。偶然之间听说石碑可以做磨刀石,大家都选一块大小合适的拿回家。当时对这些文物并不觉得可惜,唯一可惜的是房顶和墙头的琉璃瓦,那么漂亮都打碎铺地太可惜了。文革中没听说有谁对此表示反对,只听奶奶私下里磨叨什么罪过啊罪过,毕竟老人家特别尊孔,我们觉得她老了,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所以没人在意。
记忆中拆毁文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先拆文庙中间的碑亭有了开大会的场地,再拆大成殿,大成殿的底座成了大会主席台,我曾经在上面讲过两次话,主席台北面建了教学和办公的大楼。1972年返回承德后又参与过相关劳动,好像拆的是大成门,因为学校的操场不够大,此时文庙的中间就全部打通了,只保留了东西配殿做教室,还有大成殿后面假山上的崇圣祠。原本供奉孔子祖先的崇圣祠被清理腾空分隔成两间教室,小学时我们年级一共只有两个班,就在崇圣祠里上课。而初中是在西配殿上课。
上世纪回承德探亲时经常到母校转转,可惜没有留下照片。如今承德八中已成为河北省知名度很高的艺术高中。据说2006年11月当地政府令承德八中从文庙原址迁往市郊大石庙,然后启动文庙复原工程。2011年6月文庙主体复建完成,对外开放。本世纪我再未进入那片领地,一是不想花钱买门票去看自己曾经学习生活六年多的地方,二是想到小时候曾参与拆毁文物古迹多少有些负疚感。(注:图片来自网络)
有时候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曾经历的往事,大半辈子走过来,每一步似乎都深深打着时代烙印,下次我向大家汇报在这所学校曾经的辉煌,比如画像上墙、贴出全校第一张大字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