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霖:灯
当大地被夜笼罩,天地间飘忽着黑,交织着迷惘。
灯亮了,黑消散了许多,光一点点扩散,溢满空气中的星星分子。
街边的路灯,静静地挺立,笔直的腰肢之上,岔开如花蕊的两道弯,弧形的小弯挂着两盏灯,灯光洁白中带着质感,犹如半透半明的冰糖,冰糖的莹亮扑开。一眼望去,路灯守护着光亮、安详,为归家人指路,陪伴夜行人。街边的灯有的橘黄,犹如橘子糖块,灵静中带着暖暖的甜。
我爱灯,我爱找寻各地的灯。我爱家乡的灯,爱菏泽的灯,爱西安的灯。
元宵节下,家乡—郯城老政委门口的路两旁,延续到家和广场,天空上灯笼挽着灯笼,连成一片红海,中国红的棉柔,荡漾,晕染。树冠挂着彩灯,有蓝的,犹如颗颗璀璨的蓝宝石,精致华贵;有银的,犹如头戴银器的少数民族少女即将起舞,青春风雅;有多色的,犹如嬉戏逗乐的小精灵,玩意正浓。如此的灯光,一眼眼瞟过去,每一眼都是震撼。
菏泽的灯光,是城市的旅人。夜来临,广场的大灯兢兢业业投射最大的光芒,细数着一批批乘兴而来,兴尽而归的人群,细读着木凳上老人家的眼,细悟着穿透灵魂的深邃。霓虹灯绕了建筑物,在夜的宣纸上勾勒出影,深夜,夜不再孤独。它们或兀然挺立,或闪着高低起伏的倩影。菏泽最有特色的灯光,要数火车站,火车站广场正对的大路,路两旁的街灯,灯柱的腰上亮着水波纹的灯,红色、蓝色、黄色轮回明亮,一亮,一亮,如水灵的果冻那么诱人心魄,不忍眨眼。水波的灯腰上面,是一道弯悬下来,一盏米黄的灯镶嵌其中,就像雨后柔嫩的草叶上一颗水珠。
最为华丽,最意味深长的灯,要数西安。一睹华灯,心头、眼中都亮着光,迷醉不知所往。
大唐不夜城的灯,不得不提。树上挂着一个个圆圆的小灯笼,大概是大唐时代点的灯的造型,舒展的树冠上,绽开昏黄的灯,红彤彤的灯,有如结的彩色柿子,抬头上仰,仿佛置身黑夜下绽放的烟花中。树分布在路的两旁,有的树上全是红色的灯,灯的深浅略微有差,黑黝黝的铺垫下,延着一路的红的、黄的明晃晃流线,走下去,仿佛走进画作中,仿佛走进了大唐盛世。
西安的路灯造型和配色醒目,我最喜欢的是中国结和扇子状的。
黑夜中,一把扇子,红色勾边,蓝色点缀,仿佛风雅之士手中,翩翩的扇子,前尘往事尽在不言中。中国结造型的路灯,多彩的圆球紧紧挨着,好看极了,看了顿时就是满心的可爱,安详。在这彩灯之上还挂着两盏橘黄的,这橘红的灯为彩灯默默发出烘托的光。
同在一地的,美术馆,歌剧院,那霓虹的铺设,简直绝了,一座座宫廷活在不夜城中,翘起的檐角如凰的飞翼,红色的宫殿如身批红衣的皇后,典雅庄重。
有人说,喜欢灯的人,属性孤独。爱灯的人,或许不那么孤独,灯是她的倾诉和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