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市“北栅茶室”:能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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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市“北栅茶室”:能饮一杯无?

作者:张明儿

自从笔者数月之前,写了一篇《新市古镇:茶楼风情亲历记》随笔之后,每次去新市“北栅茶室”,总会遇到C君与S君。据店主透露,这两位几乎天天到场,隔三岔五领着一群朋友过来坐聚,聊聊民生国事。对于这样经常光顾的客人,店主行话称其为“铁粉”。笔者弱弱地问了店主一句:“这里铁粉多吗?”店主笑着说:“现在铁粉多了,因为茶室座位有限,常常人满为患。有时也只能忍痛割爱,向客人说明不能满足客座的原因,取得他们的谅解,客人也只好带着遗憾去其它地方喝茶了。”

最近的日子,我发现“北栅茶室”楼上楼下都进行了“艺术创意”改善,特别是在花卉点缀、拟古器具摆设上,进行一些造势。通过一定的灯光变奏设置,与壁画配置,整个茶室的入座氛围,完全有了大的变化。客人体会到聊天环境的优雅与精致语调明显变得委婉。即便是那些讷于言语的客人,都喜欢上这样的环境,舒畅的视觉已经能够满足内心要表达的言辞,默默静坐也是一种享受。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笔者也可以归类于言辞木讷的人。所以,到了这里,自己还是偏重于倾听朋友的畅叙,认真于他们每个段子的描述获得分享。这有点像“听书”,心情也会随着说书人的情节起伏跌宕,自己的情绪也为之出现激越或低落貌。偶尔听到细节紧张窒息处,我会环顾一下茶室的艺术环境,让自己有了呼吸换气的通畅理由。如是者久而习之,体会到这里确是一处比较适合畅叙契阔之情的茶室

小小的“北栅茶室”容得下契阔之情的深入。店门处,三只名贵鸟置于笼中,在前门侧挂着,客人一来便发出啁啁,或喃喃的悦耳之音,鸟儿极尽可爱所能。茶室不大,上下楼一间房,主人却布置得花团锦簇,清彻古雅:几撇兰花,数丛苍蒲,一泓清水,大朵草卉。红黄绿蓝白相间,四季序然。壁上剑匣空挂,桌上砚笔齐备;古籍叠起,诗笺半展。整座茶室的上下楼间,自然氲氤着温文尔雅的斯文之气。

斯文之气尽在斗室茶楼包厢里,小小屋子充满词令的文人情调。在这里,文化已经成为屋外的雨声、化雪为水的声音,化为大风卷走落叶的声音。在这里,文化让生活中的优美变得具体又明朗,触目可见,侧耳可听,容易让人消化与享受。前来饮茶的客人,将白天的生活节奏,从内心深处自动调节到迟缓放慢的节度,以利身心疲惫的消除,与安静休憩。

客人身心节奏放慢了,就可以欣赏到店主留着上世纪的长发款式,以这样的蓄发姿态培育成一种可贵的服务,其张力效果就极好。店主总是对每一位入室客人递茶敬烟,让客人顿觉自己身份高贵特殊。说真的,客人入店消费,内心当然追求的就是这样一种极品精神享受,这是无法用金钱去具体衡量的。C君与S君坦言,他们的人生曾经走过三十六码头,去过无以计数的茶室,像“北栅茶室”的贴心服务,当推首位。而且这里“茶价”每位十元,是本地最低的收费。所以,一般收入低微的平民,也很愿意来“北栅茶室”享受一份茶趣。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平民能收到一份人格尊严的敬重,绝对是弥足珍贵。

为了收获到这份敬重,我会经常来这里小坐,熏到这里舒服的养心气息。上几天下雪,友人邀我去新市“北栅茶室”小坐,坐在暖暖的茶室小屋里,脑海里居然出现了唐代诗人白居易五言绝句《问刘十九》一篇。此诗是白居易在某个风雪傍晚之日邀请朋友喝酒聚叙的情景描述: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新市方言中,刘娄不分,同音。此时我惊喜于茶室店主“娄”姓竟与“刘十九”有姓氏同音之缘。那位“刘十九”为什么姓刘名十九?诗中语焉不详(据说是白居易的堂兄刘禹铜,有可能是家族中弟兄排位吧)自己暗自思忖,如果这茶室置于当年,有幸让白居易光临,必会写出《问娄店主》的名篇传世。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好像是白居易先生为新市“北栅茶室”写下的一句广告词。真的不错,下雪的新市古镇,美到你心里。这样的天气,如你能来此一坐,饮一杯热茶,聊几分旧事,感受一下这里暖心的气氛。有时机会遇巧,店主会把古镇上的一些轶闻旧事翻出来深谈。当你倾听之时,瞬间就有穿越感,像是到了上一世纪,或者更远。此时同坐的几个人会面面相觑,会恍若有所悟,会突然认知到,哦,新市古镇的文化底蕴,原来如此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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