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槠《醉于酒》

醉于酒

□ 米槠

其实本来的标题是醉与酒，主要内容是想根据回忆记录下自己醉酒时的认识（那真是相当有趣），以及承接着上一篇关于情感的不可控，有时候酒也是一种情感。

都是情绪。醉是情绪，酒也是情绪，情绪到了，哪怕没有酒精的摄入，也是会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的。但是，醉于山水，醉于美人，都没有醉于酒精来得透彻。

自己甚至在拿不稳手机的情况下尝试过用手机记事本记下那时最想写出来的，然而写下一句话后就失败了，因为根本盯不住手机。唯一写下的那句话是，“其实有时候酒鬼是有意在东倒西歪……”

就从这句话开始阐述自己醉酒状态下的认识吧。

醉酒的人纵然分个微醺和迷糊，但只要能自己走动，就说明保留着意识不会轻易摔倒。之所以大部分喝醉酒的人走路东倒西歪，从左边墙壁趴到右边墙壁，没有人扶根本走不了，大概都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相对保护足够的环境下，并且由于酒精的作用，醉鬼的痛感神经会麻木。所以，他们这么做只是意识上很确定自己没事，并且觉得因为碰撞摔倒等等给自己带来的不是痛感而是微弱的快感。若是把一个尚且能走得动道的酒鬼拎到屋顶上让他沿着这高楼的四周走上一圈，保证先是吓得一阵冷汗，然后酒便醒了大半。但是请别因为醉鬼会没事，就可以看着他摇摇欲坠而不上前搀扶，因为“有人会扶朕”也是醉鬼意识中安全的一部分。

说话固然也与往常不同，不同的人醉酒时说话的表现是不尽相同的。说话的意识大概也是有的，控制不下而已。有的人会化身语言艺术家喋喋不休，张口就是段子，有的人则满嘴胡话让人觉得此人真的是醉了，更有甚者怒目圆睁、脏话满天飞，让人怀疑其性格品质。我相信这并非可以完全看出一个人的品性，而是与他平时内心所想、所压抑的相关不少。我们相信每个人内心或多或少都有极度的邪念存在并且偶尔会游于脑上，为什么不去相信平日里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文尔雅和醉酒时抛开一切的放荡形骸是可以属于同一个人的呢？

下面附上自己的心路历程。

微醺阶段（头脑偶尔出现迷糊，行为反应略微迟钝）：这点算啥，热身而已！说好的三天三夜！

冲刺阶段（喝下眼前这一杯过五分钟应该就可以完全醉了；开始晕乎，但又不同于颈椎病发的那种天旋地转的恶心，反而是觉得飘飘欲仙；说话不受控制）：别怂！干杯！三天三夜！

仍有意识但行尸走肉状态（只有去厕所的生理需求是明显刺激着自己大脑的，其余的事虽然有意识也知道怎么做，但都不在自我控制范围之内了）：怎么都怂了？都起来！三天三夜呢！我就问 还！有！谁！

完全醉酒状态（眼睛从睁睁闭闭到完全闭上；偶尔有极度恶心想要呕吐的情况，自己尚且能拉来垃圾桶）：管不了这帮酒鬼了，睡吧，把一切交给没醉的人……

酒真的是个催化剂。一些原本羞于表达无法发泄的心情，在酒的助推下达到醉的状态，开始肆意喷发，而且肆无忌惮，绵绵不绝，如同来得太快的龙卷风把心中某些象征着什么的大树连根卷起似的无法平静，也如同洪水一泻千里带着想要带走全世界凡人那样不可一世，大概也如同我从跳台上一个纵跳跃入三米深的泳池深潜到水底任凭耳膜饱受压力也不愿钻出水面重新面对世界的决绝。

直到最后那瓶酒喝见底，最后一条路走到黑，最后一次被拍到沙发上不知是昏厥还是睡死过去，直到这些的发生，随着自己两眼一闭，才会结束。但是我保证，醒来后的感觉会让你不想再有下一次，并且你昨晚企图一次吐个干净的残渣味道还会徘徊在胃里、食道上、口腔里、唇齿间，就像昨晚拼命哭泣嘶吼呐喊着想要忘记的还会盘旋在脑子里、梦中、眼前、耳边那样。醒来后的自己，不会更豁达，不会更坚定自己想要干什么，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天的浑浑噩噩、反应迟钝和智商低下，并且和昨晚一起碰杯的兄弟接着津津乐道着昨晚有趣的话题。

简而言之，宿醉醒来后不妨碍甚至久久回味于醉酒状态的快感，也不会鼓励下次继续这种快感，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不会让你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而只是旧世界的残影。

不甘心做旧世界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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