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战争:隗嚣兵败河西,公孙述战殁巴蜀,刘秀统一天下

建武三年,更始集团、赤眉集团相继覆灭,然而摆在刘秀眼前的,还是一个分裂的九州:隗嚣据陇右,公孙述占巴蜀,卢芳起九原,董宪霸江淮,张步雄齐地。

刘秀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对远在陇右、巴蜀的隗嚣、公孙述进行抚慰,联络感情,建立友好关系。他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付卢芳、董宪、张步身上。

建武六年,卢芳逃入匈奴,董宪、张步相继投降。随着河北、山东、江淮等平定,隗嚣、公孙述与刘秀的蜜月期也结束了。

在刘秀谋划中,若隗嚣、公孙述能主动投降,是最佳的结局,毕竟这样既省心省力,又避免了重大人员伤亡,能够早点结束战争,恢复国家安宁。毕竟“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从南阳起兵以来,近十年的时光,刘秀都处在长期征战的状态,他深知战争带给寻常百姓的痛苦。

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建武六年,公孙述进犯南郡,抢掠百姓,残害官民。公孙述公然进犯汉地,充分表明他独霸一方的野心(事实上,建武元年时,公孙述就在成都称帝),但隗嚣是什么想法呢?刘秀决定试一试他。

(公孙述攻南郡)

刘秀下诏要求隗嚣出兵,从天水伐蜀,协助汉军共击公孙述。

嚣上言:“白水险阻,栈阁绝败”,又多设支阂。

隗嚣回信说,从天水进蜀地,被白水河阻挡,无法过去,即使能够度过白水河,崇山峻岭不能攀爬,只有走栈桥,而修在悬崖峭壁上的栈桥,年久失修,无法使用。

这明显是拒不奉命,河流群山,即使多么险峻,有志者事竟成,造船、修栈桥便可逾越障碍。

这种托辞表明隗嚣不会受制于汉,他追求的是分疆裂土,在陇右搞独立王国。

既然如此,刘秀对隗嚣、公孙述就不再抱任何幻想了,他亲自提大军到达长安,遣建威大将军耿龠等七将军,从陇道伐蜀。并派将军来歙持玺书,前去晓谕隗嚣,明确指出,既然隗嚣伐蜀有困难,汉军将亲伐蜀,隗嚣不准干涉。

不料隗嚣立即翻脸,一方面要伤害汉使来歙,一方面将陇道堵塞,阻止汉军入蜀。汉军七将军与隗嚣发生战斗,被杀败,无奈只得引兵撤退。

(隗嚣堵截汉军)

隗嚣在军事上取得一场胜利,但他还是不想与刘秀完全撕破脸皮,东面,他要面对汉军,西面,领有河西五郡的窦融,已经投靠刘秀,被封为凉州牧。如果隗嚣与刘秀激烈对抗,会受到东西两线的进攻,腹背受敌,他肯定吃不消。

于是他又开始玩弄起鬼把戏,上书给刘秀:

“吏人闻大兵卒至,惊恐自救,臣嚣不能禁止。兵有大利,不敢废臣子之节,亲自追还。今臣之事,在于本朝,赐死则死,加刑则刑。如遂蒙恩,更得洗心,死骨不朽。”

意思是前面那场仗,不是我主动派兵去打的,而是因为皇帝您亲自带领大军,来到边境,令陇右将士感到害怕,他们纷纷起来自救,我难以禁止这种行为。这场战斗,即使是这边打赢了,我还是不敢丢掉臣子的本分,亲自前去制止他们。我做的这件事呢,如果违反了汉律,该杀我,我无话可说;如果给我加刑罚,我也认了。如果皇帝您不追究我的责任,我将洗心革面。

刘秀知道隗嚣在跟他周旋,便明确回复隗嚣:

“今若束手,复遣恂弟归阙庭者,则爵禄获全。吾年四十,在兵中十岁,厌浮语虚辞。即不欲,勿报。”

刘秀告诉隗嚣,你如果真心投靠我,就再派一个儿子前来洛阳,如此你们全家可以保全荣华富贵。我今天四十岁了,带兵十年,一向讨厌虚头巴脑的托辞。如果你不想投靠我,那也就别回信了。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双方也就没什么好讲的,隗嚣知道自身力量单薄,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只有南边的公孙述。

公孙述也在积极寻找盟友,双方一拍即合。建武七年,隗嚣向公孙述称臣,被封为朔宁王。同年秋天,隗嚣为表明忠心,派兵攻打安定郡,战败撤退。

建武八年春天,汉军占领略阳城,像楔子一样,钉入陇右。隗嚣非常恐慌,派出五路大军前来争夺略阳城。公孙述也遣大将李育、田龠助攻略阳。

略阳城的军事战略位置异常重要,汉军在将军来歙的带领下,顽强抵抗,坚守待援。刘秀接到军报,发兵驰援。

凉州牧窦融,率五郡太守(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及羌人步骑数万人,在高平(治今固原市)与刘秀大军会合,立即向略阳城进发,与隗嚣、公孙述的军队,在略阳城外激战。

双方势均力敌,拼的是耐力,隗嚣有信心取得战斗胜利,因为毕竟是在自己的家门口,粮草供应充足,又有公孙述的帮助,胜算相当大。可是关键时刻,隗嚣的亲信爱将牛邯,临阵投降,引发不良的连锁反应,隗嚣十三员大将也随着倒戈,境内十六个县,都主动投降刘秀。

(汉军攻略阳)

元气大伤的隗嚣逃到西城,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大司马吴汉、征南大将军岑彭率军将西城包围。部将王元等借得五千蜀兵,将隗嚣救出,不久汉军粮草用尽,只好撤军,安定郡、北地君、天水郡、陇西郡重归隗嚣所有。

失地收复,但形势不容乐观,原有的储粮都被汉军烧毁,隗嚣集团也面临着挨饿的窘境,汉军可以退回本土,可隗嚣没地方去,南下的路又被汉军封锁。

狼狈不堪的隗嚣病饿交加,愤懑不已,第二年春天去世。陇右平定。

隗嚣败亡,公孙述知道独木难支,但他是宁折不弯的人,接到刘秀的劝降信,部分臣子劝他放弃抵抗,主动投降,却被公孙述拒绝,他宁可战死。

建武十一年,刘秀派征南大将军岑彭沿江,从南边攻占武阳等地,蜀地南大门失守。不久,岑彭被公孙述刺杀。建武十二年,大司马吴汉率军从武阳出发,进广都,攻至成都,在城外,公孙述亲率数万人与汉军大战,双方从清晨至正午,战斗不休,疲惫不堪。吴汉令敢死士数千人,冲入对方阵地,公孙述指挥士兵反击,胸口受重伤,当天晚间在城内去世。蜀地平定。

(吴汉进军路线)

历经十五年军事征战,刘秀终于平定天下。曾经的南阳少年,专事务农,不被人看好,被嘲笑没有出息,世事难料,多少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渐渐败亡,刘秀却成为最后的赢家。

世界上的事,虽说“英雄不论成败”,但你死我活的争斗之后,胜利者可以续写历史,而失败者呢?却烟消云散,后世又有多少人能够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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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的东汉之霸业开启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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