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李美欣作品 | 山水梦里同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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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惑乱的心头还揣着惶恐，手里拿着白色搪瓷把缸来到了一楼的考室边，考室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同学们也没到齐。行走在走廊上又觉得自己已考试了，但题目怎么也记不真切。正在努力搜索证明自己已考过，有同学说：“我们都已考过了，你是想考两次吧？走走走，玩去。”

从山顶沿着陡峭的山脊下去，左边是悬崖绝壁，壁下是蓝得深不可测浩瀚的水面。山脊玉青，瘦骨嶙峋，寸草不生，我们只能用前脚掌踮过脊骨上能承掌的石头像鹰隼样往山下飞掠。这得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落点还得准、稳。同学九哥胸有成竹，操定了胜券，第一个下到了壁底水边的沙渚，自信还有点骄傲也是鼓励大家：“你们要能下来算你们狠！”

不知道同学前沿是何时又是怎样也到了沙渚上的。轮到我的考验，没料到这么艰险：倾斜的岩石，岩下尺高的水浪早已将岩壁漾刷得内凹看不见。岩边是块半尺宽且自行往下移动的石条，石条下端入水处安装有自动转动的链条。这个地方离岩一米多远的水里有一棵高大的水杉顽强地生长出来，接触水面往上的一段树干粗大，直径约一米，这段树干竟如大磨盘逆时针自动旋转。

我俯伏在石条上，得靠它把我带到登渚的机关处。我必须掌握好提前量、恰到好处用脚踩到链条上转过来的唯一的一个凸起，并用力蹬以让身体停顿并往上蹭的那一刻，探出右脚，同样地恰到好处蹬到磨盘上旋转过来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凸点，并用力往上往前踺。说时迟那时快，左手也立即将身体撑起，随即右手迅雷般伸出就似乎长了一寸才能抓住水衫横在头额前的一根寸粗的枝条。左手继之也刚刚抓住，那条石就“轰”地一声坠入了水里，但我已稳稳地悬挂住了，沙渚就在脚下仿佛正眨巴着含笑的眼睛。

这过程环环相扣，扣扣千钧，时机稍纵即逝，险象迭起。不纵过则象象相生，直到彼岸；一逝去则险险相克，直坠深渊。正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像极了汉河楚界上的厮杀，“流遍了郊原血”；又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像极了芸芸众生的鸿泥爪迹，充满了教训和血泪。

前沿见我也下来了，兴奋地拦在一条溪沟的对面嬉戏着再三不让我过去。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我支起左手从拇指捻到小指，待到今年“垂緌吸清露”就整整七个轮回了。我们走出桃林二中，九哥在京都“琢玉”雕塑青少年至精密的内核，前沿乐在南都“去中心化”要将世界无阻隔无缝隙融合进行区块链接……同学们山遥水远天各一方，也都是“儿女各成行”，无论时间空间，不可谓不是阔别。但同学的情谊，那最纯真的同窗时段，就往往会在某个引子的作用下从个人历史的记忆里奔跑出来。昨夜我化蝶穿越到年少、穿越到桃林二中，也许就是因为同学东进发在同学微信群里，分享他迎新年户外发足浙江、营造新气象、来年各方面定能取得更大新成就的几张山水照。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昨天我把这梦记下来发在群里竟引起了同学们不少的感喟。虽然今天科技高度发达，那怕远在外星月球，我们有了思念或忧烦，也只须拿自己的指尖儿往屏幕上轻轻一点，对方灿烂或妩媚的脸庞就能秒见，既解君愁又颐君颜。又比如京都南都两君还嫌这视频只是够不着的“虚幻”，要现时来个“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即使两君山岳重重隔，道道水川间，我们便捷的交通工具高铁就能朝发夕至，一日之内让两君握袂相晤，把盏言欢。但实际因各自工作家庭生活的羁绊，这样的次数也是寥若晨星。

“一年最景是三月，一生最好是少年。”如果我们真能“考两次”而今天再聚高考，我的同学们一定会毫不犹豫，马不停蹄从四面八方、五湖四海连夜起程奔赴桃林二中。只为聚首回顾昔日一起舞动的青春华年，重温夏日窗外透进来的槐花蜜香，还同携手去迎面拭拂桃林河畔凉爽的稻风，又巴望着学校上空飘摇着的大如席的雪花，只等下课就银弹四飞……

作者简介：李美欣，籍贯湖南临湘。文字见于《中国改革报》《学习强国》《新湖南》《中国石化报》《旅游散文》《岳阳日报》《湖南工人报》《悦读临湘》《经晚聚焦》《艺术岳阳》《云山溪水》《西散原创》《长安诗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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