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你放鞭炮了吗？

过年了，你放鞭炮了吗？

文|周国平

此刻，大年三十。

屋外，一阵阵鞭炮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霎时间，过年的气氛便由此而浓厚起来。

小儿，刚两周岁多一个半月，还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如此鞭炮声声响，也学着姐姐点燃一根又一根烟花，在门前戏耍，甚是可爱。

想起儿时，我最喜欢过年。一则是过年便有好多东西可吃；二则更是因为过年，有各种各样的鞭炮可放。

印象中，还没开始放假，就已经听到了小伙伴们的鞭炮声。放假了，我们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放起鞭炮。当然，我们燃放的都是小鞭炮，声音也小一些。

小溪边、小巷里、院子里，都有孩子们在燃放鞭炮。破瓶子、石头缝，甚至是路边的尿桶，都成为我们放鞭炮的道具。我们将鞭炮点燃，盖上破瓶子，“啪”一声，瓶子已经蹦得很高很高；我们将多个鞭炮拧在一起，塞进石头缝里，只听“啪、啪、啪”几声响，石头缝的缝隙被炸得更大了；我们还将点燃的鞭炮，扔进尿桶里，“嘣”一声，尿桶里的尿溅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臭气。我们乐此不疲，创造出了各种各样的创意燃放方式，我们更因为如此，而更加喜爱鞭炮。

后来，我们成为大孩子了，可依然喜爱放鞭炮。此时，已经不在满足小时的那种小鞭炮，而是改为握在手里，点燃后能够自己飞起来的大鞭炮。或者，就是那种能够发出“啾”一声的流星炮。这些鞭炮的声音，都比原来的小鞭炮，更加响亮。

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能够燃放这么大的鞭炮，是自己长大的一种标志。站在门口，左手轻轻握住鞭炮，右手点燃一支香烟，把香烟的火吸得红红的，（此刻，大人们是不会责骂我们吸烟的。）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鞭炮导火索点燃。“哧-”、“嘣-啪”，鞭炮已经在空中炸响。这一整个动作完成后，自我感觉特别好，成就感特别强。

更值得骄傲的是，我们能够让鞭炮在自己的手里炸响，而不用让鞭炮飞起来。一手捏着鞭炮长的那一端，点燃后就让鞭炮在手中炸响。这样放的好处，就是不会让鞭炮乱飞，以至于飞到人家房间里去。再大的鞭炮，我们都是这样放在手上，让它炸响。

流星炮，是一种飞得很高的鞭炮。燃放时，或轻轻地握在手里，或松松地插在沙子里，用点燃的香烟或者香火，只要一碰，就会“啾”的一声，飞上天空“啪”的一声响。那时，在我们脑海里，这就是小型的火箭。一枚枚“火箭”，在我们的操控下，飞上天空，那种乐趣，只有过年才会有的。

更考验我们的是，燃放接年的鞭炮。有一个习俗，大家都在夜里十二点钟声响起的同时，点燃迎接新年的鞭炮。于是，我们都会在在接近十二点时，随着倒数十个数，开始点燃鞭炮。偶尔自己撑不住睡着了，还会埋怨父母没有叫醒自己。

时间真是不等人呀！转眼间，自己已经接近不惑之年，对于这些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但是随着记忆想起儿时的过年，放鞭炮实在是一种莫大的快乐！总感觉那时的过年，才真正算得上过年。

如今，住在城市里的孩子们，已经没有了随时随地放鞭炮的乐趣，取而代之的是手机和电脑游戏。哪怕就在乡下，许多孩子对放鞭炮，也没有多少兴趣。我真不知道等他们长大时，儿时过年的记忆是什么？

我觉得讲环保是要的，但是过年的鞭炮也是要放的。过年传说的由来，鞭炮是为里赶走怪兽“年”的。如果都不放鞭炮了，这个传说也真就只能是一个传说中的传说了。

总之，没有鞭炮声的年，总觉得不像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