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闽散文:“南方佛国”与八卦芦柑

  虎年之春,胡锦涛同志视察漳州,并且了解漳州的台商情况和花卉产业;而江泽民同志也曾视察了解过漳州天宝香蕉。当今著名的漳州天宝香蕉,其中有两个优良的品种都是从海外引种的,一种是从印度引进的“度蕉”,另一种是从台湾引进的“台蕉”。而作为象征漳州“花果之城”的另一名果——芦柑,它不同于盛名在外、品种繁多的荔枝,那既有本地野生品种,又有杂交嫁接的旁系,而且还有从台湾、海南、广东、广西和越南等地引进培育的新贵;它同时亦不同于天宝香蕉,原生野种香蕉不见经传,外来引种的品系反而适土而生,发展成名。它最主要的特点在于属本地野生原种,通过不断的杂交嫁接、选优选纯,历经几百年风雨淘汰,最终以口味老百姓认可而适销市场,同时带有传统文化的含金量而保留至今。

  提起漳州芦柑,人们自然会想起了漳州南郊的龙海市九湖镇石狮岩,从国道福昆线过漳州往广东方向荔海桔林相间的绿色烟波之中,最为显目的是那西北侧的石狮岩。石狮岩地处九湖镇院后村,距漳州市区中心仅4公里,石狮岩又名南岩山。

  清《名山记》云:“峰恋奇秀,延袤数里,上多怪石。有若狮子者,若蟾蜍者,有可梯者,有如门者,状美不一”。山上有圆明、石门、龙泉、妙举、玉泉五庵。以石狮岩为首,及虎硿岩、普陀岩、罗汉岩、玉泉岩、紫云岩、日照岩等合称“内七首岩”(同据《漳洲府志》记载:在东乡(今龙文区境内)有云洞岩、瑞竹岩、仙亭岩、聚奎岩、青山岩、石室岩、照莲岩等七岩为“外七首岩”)。虎硿岩,唐无隐禅师留有讲经处,有“虎踞石听佛法”传说,后人曾建有降龙伏虎亭,佛学中对“降龙伏虎”修持之意,即凡事应防止过犹不及,进取心过强时应处之“降龙”法杖,野性魔心发作则下“伏虎”手段。石狮岩上曾有上泓泉,放生池、薛公桥、虎拜石、调猿石、无隐塔等古迹。石狮岩接虎硿岩,有石门刻“石狮岩”之字,是先贤李见罗所书,还有石桥、宿云洞等名胜。罗汉峰山,有漳浦籍明代兵部尚书黄道周所书的“南岩第一”匾额(毁于“文革”期间,所幸的是白云岩其所书的“白云深处”匾额今犹在),有清乾隆元年重建的观音阁、超然阁、怀德楼、敬善堂、捧日亭等名景。普陀岩,曾存有“石如屏”和“普陀刻象”等自然文化遗产。玉泉岩,其泉自石出,状如喷玉,石刻有“含晖”书法两字,旁配建“流玉亭”古迹。紫云岩与虎硿岩相隔一峰,宋僧零庵禅师所造,曾传常有紫云萦绕其上空。日照岩,原名寂照岩,与虎硿诸岩同山。石狮岩之右侧有万石岩,明代曾著有《东西洋考》的石码先贤张燮曾在蝙蝠洞隐居著书。

  相传唐无隐禅师、衍如禅师曾在代表漳州“南方佛国”象征的“内七首岩”拜佛传经。明朝洪武年间,虎硿岩寺庙被毁,到清乾隆元年修建,清末又毁于战火。建国后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因漳州机场等工程建设需要,“内七首岩”奇嶙怪石大部分被外来石匠开采殆尽,仅留石狮岩和虎硿岩部分,有幸的是石狮岩唐代文物大石狮至今仍得于保存。

  民间传说,石狮岩大石狮的屁股肛口能拉大米,它能按石狮岩寺庙内和尚人数几人,每晚拉出相应的几升大米。有一天,一个新来小和尚想让大石狮多生一些大米,拿来石钻把大石狮的肛门口捅大一点。结果,大石狮从此再也生不出一粒大米来了。依现在看来,大石狮生大米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却传递给我们一个真谛:那就是人的欲望万万不能无限地膨胀,否则将适得其反,人对自然不仅要索取更要爱护!建国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党的宗教政策的落实,石狮岩和虎硿岩寺庙得以恢复修整,至今仍有菜姑善士多人主持佛事活动。

1998年冬,在国家农业部举办的出口农副产品评会上荣获“金杯奖”、斐声京都海外的漳州“八卦芦柑”发源地就在石狮岩。八卦芦柑作为漳州芦柑主要的优良品种,其种植文化可谓源远流长。相传唐大中年间,石狮岩寺第九代主持中理禅师好种花果,以“八泉”之水浇灌芦柑树,其中一棵结出与其它果树不同的果子,果蒂周围分布6至10条射状沟棱,形似“八卦”,遂取名“八卦芦柑”。清嘉庆年间石狮岩寺第四十六代主持一机禅师被派往南山寺任主持,将八卦芦柑移植南山寺,秘不外传。光绪十二年(1886年),九湖镇院后村陈氏家族暗中盗用南山寺内的八卦芦柑枝条,嫁接培育种苗回乡种植成功。民国初,八卦芦柑先后外传到漳浦、云霄、南靖、平和、长泰等地。1920年,九湖镇蔡坑村民在漳州城内创办芦柑商行,远销厦门、香港、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地,南洋一带称之为“漳州八卦芦柑”。1936年,院后村陈帮州等人以“七首岩八卦芦柑”为注册商标,在香港注册销售“漳州芦柑”并大受欢迎。如今,“八卦芦柑”在漳州地区已扩种有3万余亩,其中九湖镇有1.5万亩,年产30万担,以其果肉瓣大、汁多、味甜美,富含有多种人体所需维生素而成普通百姓逢年过节的必备佳品。“八卦芦柑”也成为九湖镇外引内联发展商品经济的重要内容,每年冬春季节,自发的芦柑销售人员逾千员,他们以本地的“八卦芦柑”自营直接推向市场,增加经济效益,同时带回大量的经济发展信息,促进了本地各行各业的发展。而在京都扎住阵脚,打出自己名优的品牌“八卦芦柑”的水果行,为首的还数琪塘村陈渭琪先生创办的“漳州闽京果蔬有限公司”,该公司每年向京、津、沪及东北发售的“八卦芦柑”、鲜荔枝、菠萝干、花卉盆景等近100个火车皮,售额逾5000万元。

  在紧连石狮岩的北侧山脉中部降起有如“攀龙附凤”的一个山峰,名称凤凰山,该山为“内七首岩”十八景(现存八景)之一。山上有奇石,形似母鸡下蛋,当地群众称之为“鸡母石山”。民间传说,古代漳州城内有位下凡的仙女,饲养一只得道的母鸡,其时因紧靠灵山西北端的蜈蚣山(山形酷似蜈蚣)历经千年修炼,即将变成妖精。这只得道的仙鸡飞到凤凰山上驻守,紧盯着这条蠢蠢欲动的“蜈蚣”,久而久之,母鸡化为石头,至今母鸡待啄的嘴仍一直对着蜈蚣山方向,栩栩如生,十分传神!不过,在老母鸡等啄蜈蚣精之处,如今成了海内外贵宾游客观光“荔枝海”,品赏“八卦芦柑”的好去处。

  从石狮岩“石狮的传说”到“八卦芦柑”的培植,联系到“鸡母石”的由来,有仙有道,亦佛亦禅,经民间口头流传或志书传播,真真假假,充满神韵!尤其是那漳州名果“八卦芦柑”,它竟出自于和尚禅师之手,这同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的火药出自于炼丹道士之手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讲“八卦”的《易经》是中国本土儒、道两教文化的源头,与佛教中国化的禅宗有着许多支离互斥、融合共济的故事,这包括“八卦芦柑”的由来。此物竟特别有幸落户于吾土吾乡,也给今人带来了文化和口腹之享。

梧闽风采


郑亚水,笔名梧闽,自号"山石码'',毕业于厦门大学政治学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先后由漳州市图书馆出版《秋水白云》、《西方国际政治研究》、作家出版社出版《白云深处》、海风出版社出版《月泊龙江》等书籍,散文作品并入选《中国散文家大辞典》(作家出版社)。

2001年中国东欧经济研究会授其《企业文化一一现代企业的灵魂》''优秀社科论文一等奖'',并入选《中国改革发展论文集》(北京希望电子出版社);2009年11月,该论文被清华大学收录《n<1知网空间》智库咨文。

2009年9月《新文化泛思》入选中央党校全国思想政治工作科学专业委员会编审的《科学发展观学习与实践文集》;《<兰亭序>拾遗》一文于2010年9月入选《中国散文家代表作集》(作家出版社),并荣获2010年度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当代散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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