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协主席铁凝:爱情没有也不愿凑合,54岁终于等来真爱

1991年5月的一天,铁凝冒着大雨去看望年迈的冰心。

冰心问铁凝:“你有男朋友了吗?”

“还没找呢。”

“你不要找,你要等。”91岁的冰心平静地对34岁的铁凝说。

等来的幸福

2007年,50岁的铁凝与54岁的华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一个是中国作家协会主席,一个是燕京华侨大学校长,才子配佳人,着实令人艳羡。

“一个人在等,一个人也没有找,这就是我跟华生这些年的状态”,回顾这些年的感情生活,铁凝感慨道。尽管这对新婚夫妇都已年逾半百,却不曾有过丝毫相见恨晚的遗憾。

他们的爱情如同高山上融化的雪水,顺着山涧沟壑缓慢地汇聚成溪流湖泊,一切都那么自然。

没有一见钟情的激流碰撞,只有潺潺流水不断地冲刷着河床,伴随着落叶飘雪变得愈发宽阔壮丽。

铁凝对爱情的理解是理性的,婚姻是爱情的归宿,当一个人遇见真爱,还是应当结婚的。

爱情是双方相互理解、相互欣赏、相互交融的过程。爱情达到这样一个程度,就需要婚姻这个形式。婚姻家庭既是物质的承载,也是心灵的港湾。

它给人们提供了一种慰藉,不管经历过什么,回到家人的怀抱无需任何理由。

登记结婚的那一天,铁凝早些下了班,赶回家换了身衣服,拿上户口本与华生汇合。二人动身速度虽然很快,却难逃北京拥堵的交通。

好在老天眷顾,在临近婚姻登记处下班的当口赶到了。刚一进门,铁凝突然发现没准备喜糖,便急忙托司机去买。

铁凝与华生来到登记结婚的窗口,将喜糖送给工作人员后,自己也吃了一点巧克力。

接着他们确认结婚意愿,填写好表格,领取了那本红彤彤的结婚证,幸福地在周围人的祝福声中上了车。

“啊,我结婚了”,铁凝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是爱情唤醒了她心里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铁凝当时并不知道,她与华生小小的喜事外还有着更大的喜庆,此时的北京世纪坛,奥运圣火传递线路的公布仪式正在进行。

这对新婚夫妇的婚礼并没有大操大办,或许是因为二人已经到了知命之年,不像年轻人一样看重繁杂的庆典仪式,而更心安于平静的相濡以沫,相敬如宾。

然而亲友们觉得婚礼仪式算是个彩头,不能没有。于是这对新人就宴请了一桌亲朋好友,正式宣布了他们结婚的消息。

宴会上,铁凝深情地望着华生,“这个人就是我要找的,是我一生要跟他相依为命的人。”

难觅纯粹的心灵

那段时期,周边图书馆的许多书被封存起来,铁凝却想方设法偷摸进去,一览“禁书”的风采。

高中毕业后,铁凝的母亲希望她去当一名文艺兵,这在尚未恢复高考的当时算是一个绝佳的选择,因为文工团不是人人都能进的,这个机会是家里人托亲戚好不容易争取到的。

可铁凝却有自己的想法,她愿意成为一名下乡的知识青年,深入农村,探索支撑中华民族的根基,体味深埋于人性与文化之间的矛盾。

这样的想法绝非空穴来风,铁凝之所以坚定地选择一条艰难坎坷的历程,是因为她热爱写作。

而她所了解的近代文豪创作的经典作品大多取自农村,她相信那里是国家与民族、传统与现代最具冲突之所在,是灵感的源泉。

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铁凝和众多青年一样希望返回校园,于是她揣着几篇已经发表的手稿交到北大中文系。

不久,她收到老师满意的回信,诚邀她今年报考。然而,十分看好铁凝的老作家们却并不认同她的这一决定,他们问铁凝:你希望成为北大的毕业生还是一位杰出的作家?

铁凝思虑万千,最终不顾父母的反对,继续留在了农村。

正是对文学的向往促使铁凝放弃了安逸的生活,沉心于挖掘人性的创作过程之中。

1982年,铁凝的短篇小说《哦,香雪》发表,她笔下的贫困女孩香雪,甘愿被父母责备,用40颗鸡蛋换取象征山外文明的磁扣笔盒。

然而,每日一班的火车仅在山村停留1分钟,来不及下车的香雪最终独自摸黑走了三十里山路。

香雪渴望走出大山,摆脱出身的困扰,心无旁骛地追求深远广博的知识,她有她的尊严和理想。

铁凝因这篇小说而一举成名,她将自己对文学的热爱倾注于香雪的血肉之中,在她的身上,依稀可见作者的影子,正是对知识同样的渴望和纯粹的心灵,使香雪成就了铁凝。

铁凝的经历潜移默化地塑造了她的性格与喜好,坚定了在文学道路上漫漫求索的决心,她只做她自己,只为文学而活,她的孤傲与自强旁人难以企及。

尽管放弃了许多令旁人羡慕的机会,铁凝却从未后悔对文学创作的探索。即使乡村生活贫苦而艰辛,也难觅相知相守之人。

铁凝仍然保留着内心的纯粹,不论是对写作还是伴侣,她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正因如此,她静静等待着生命中那个重要的人。

契合的灵魂

没有一见钟情,只是顺其自然,犹如落花遇到流水,铁凝与华生恋爱了。

这位著名的经济学家与铁凝都十分享受阅读的乐趣,也正因这小小的爱好,让他们有了相似的人生经历和相通的心灵。

那段时期,华生也像铁凝一样,费尽心思找书看。那时华生也就十多岁,他悄悄召集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专门研究了一套打开玻璃窗子的技巧,然后翻身进到图书馆里偷书。

当大人去干农活时,华生就坐在田埂上读书,他青少年时期就在田间地头中读着托尔斯泰、屠格列夫等作家的文学著作与马恩选集中度过了。

铁凝曾经调侃过华生,在那个沉默的年代,当她沉浸于《聊斋志异》的奇幻世界时,她未来的伴侣却在苏北田野的草垛上通读着马克思的《资本论》!

铁凝与华生还是大学校友。在东南大学110周年欢庆典礼上,这对夫妇捐赠了1100万元,作为贫困学生的援助基金。

可未曾想,这份厚礼却给他们找来了流言蜚语。

华生在媒体面前极力维护妻子,他向大家解释,铁凝并非法人,也不参与作协的财务管理,怎么会贪污腐败呢?

他原本出于好意同老婆商量为母校捐款,没想到反而使妻子受到恶意攻击,现在在她面前总是感到愧疚。

铁凝并不在意外界对她的敌意,在此之前,她已经经历过太多恶意了。

不论是作为知识青年下乡劳作,还是担任中国第一位女性作协主席,她都不可避免地遭遇到各种质疑。

或是觉得作为女性的她无法胜任高位,或是因为她30多岁仍然未婚而说三道四。

铁凝对此不以为然,她相信自己的实力,坚守自己的初心,自始至终,她都无愧于任何人。

如今,铁凝的内心已经修炼成钢,更何况,她还有一位支持、理解、包容她的丈夫,他是她的城池营垒,保护着她不被外界的枪林弹雨击倒。

华生在一次采访中曾经说过,他觉得铁凝不同于普通女性,她具有一种非凡的女子气概。她坚毅执着,咬定青山不放松。

她坚定自信,乘风破浪势如破竹;她温婉可人,知书达理温柔贤淑。他喜欢她的性格,她的思想,她的灵魂。他们拥有着高度契合的灵魂。

对铁凝来说,冰心老人的忠告是正确的,多年的等待换来了一位能够相知相守,相依为命的儒雅书生。

而这位翩翩君子同样也在等待中换来了一位能够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佳人。

幸福是“心喜欢生”

佛家有云:入清凉境,生欢喜心一个人若能独善其身,不受世俗烦扰,方能内心平静,自然而然、由内而外地心生欢喜之感。

铁凝同华生去江苏度假的时候,途经金山寺,那时天气阴沉,飘着小雨。

夫妇二人来到寺庙中的一扇拱门前,抬头看到青瓦之下,是一块方正朴素的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心喜欢生

夫妇二人明白是他们读反了,却觉得反着读也别有一番韵味——当人的内心真正感到喜欢,欢乐便会生发出来,外露于形。

铁凝认为生命本身就是欢乐之所在,内心真实的喜悦对生命来说更重要。如此充满禅意的理解是铁凝怀揣着期待,历经万千后方才体味出来的。

她执着地等待了20年,才遇到生命中最知心的伴侣,铁凝深知幸福的来之不易,从心底真诚地感受到喜欢与快乐,她步履轻盈,与人谈笑风生,都是因为这份自足。

华生在接受访谈时提到,他与铁凝在价值观念、个人爱好、生活习惯等方面有很多的共同特征:喜欢散步,晚上爱喝粥,夫人讨厌抽烟,华生也不抽烟;夫人热爱文学创作,华生享受阅读的乐趣……

他们既有相似的爱好,在生活和工作中又能互补,而且铁凝虽然身居高位,却毫无盛气凌人之感。

她在外人面前大方得体,跟丈夫相处时又充满女人味,这就是他们能够朝夕相处,共度一生的重要原因。

铁凝曾在访问美国时参观过《红字》作者霍桑的故居,霍桑与妻子的感情很好,他的许多经典著作都是婚后创作的。

他们的居住环境虽然简朴,但却舒适温馨。

细心的铁凝发现,这栋小房子的一面玻璃上有一行用戒指钻石镌刻的小字,那是霍桑环抱着妻子,站在窗边感受乡村泥土与植物的芬芳时。

妻子情不自禁抒发的浓浓爱语:人间的一切意外,都是上天的有意安排。

“好的婚姻能使一个人起死回生”,铁凝说,霍桑本是个体弱多病,脾气暴躁的人,但美好的婚姻唤醒了他内心的喜悦,他的伴侣转变了他对生命的态度,成就了他的文学创作。

不带有目的性地去寻找伴侣,顺其自然地去了解一个人,当爱情到来的时候,其他的一切都将落花流水。

不去为了嫁个好人、富人而去寻找爱情,而是为了心灵相通而平静地等待爱情的绽放。“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铁凝最终等到了与她所期盼的相依为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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