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王剑华||龙穴岛船说（散文）

龙穴岛船说

作者：王剑华

    主编：非   鱼

                      一

2013年江阴已经是冬天，广州似乎还是夏天的时候，我从江阴开车去了广州。

那天早晨，江阴的雾特别大，它不断地楸住我的衣服，似乎不让我离开江阴去广州。雾不停地告诉我别着急，去广州的路千万要小心。雾似乎摸透我的脾气，知道我是个急性子暴脾气，什么事情都风风火火如同火烧眉毛一样，江阴人俗称是个“急煞鬼”投胎。

雾一层又一层笼罩在高速公路的上空，天上的太阳像睡不醒睁不开眼的小孩，已经悬挂高空还是赶不走眼前的大雾，更赶不走我心中的雾啊！去广州的路似乎是一路雾霾摸不清，一千六百公里的路程怎么走，只有靠GPS导航里的美女告诉我。那边的工作似乎也是一头雾水，人员配置、员工住宿、用餐人数、招工情况等都是像眼前雾。在高速口，我那颗不能平静的心永远被雾霾笼罩着，无法拨开乌云见太阳。由于停靠的时间太长，双脚都已经冰凉，不停地在车子里跺脚。车被挤在车流中间前后不得动弹，汽车像一条条长龙，从澄张线一直排到高速公路路口，人堵、车堵、路堵、心更堵，什么时候才能动车啊！什么时候才能拨开乌云见到太阳啊！突然看到前面的人群纷纷爬上汽车，知道高速公路通了，汽车终于像蜗牛一样启动了，让我看到了前进的曙光，同时寒风、落叶、雾霾也和我们的行李一起匆匆离去。

                      二

据传龙穴岛是南海龙王的老巢，可以想象这里曾经是如何富丽堂皇、五光十色、云歌海舞、山水富裕。

龙穴岛正南有几个深邃开阔的洞穴，相传为南海龙王所居。又有传说海上常有龙出没，以岛上的这些洞为穴，这就是龙穴岛或龙穴洲得名的由来。

在龙穴岛附近海面经常霞蒸雾罩，常有海市蜃楼出现。每逢年初三到初五，广东东莞人云集虎门的靖康盐场，等待观看岛上空的海市蜃楼。在春雨如烟、水气如幕的时刻，海面上突然出现琼台楼阁、闹市街巷、人来人往的景象。

我查考了许多有关资料都记载了岛上海市蜃楼奇景：“海市多见靖康场，当晦夜，海光忽生，水面尽赤。有无数灯火往来，螺女鲛人之属，喧喧笑语。闻卖珠鬻锦数钱粮米声，至晓方止”。当时有个诗人陈靖吉作《靖康海市》诗曰：“海天腥浪如山来，蛮烟瘴雾拨不开；江神无计役风伯，致使蜃气结成楼。台长桥复千万丈，车盖人马相来往，须叟水天同一色，落日照篷渔歌唱。” 民间还传说：“龙穴岛是龙族饮水的地方。岛上有一淡水甘泉，每逢狂风暴雨，便有无数蛟龙翻滚，争饮甘泉；龙穴岛也时现时没，若有若无。如此说来，龙穴岛曾经多次出现海市蜃楼。它的若隐若现，无非在同雨中大海的浪涛击岸而已。至于九龙飞腾的事，恐怕当时曾发生巨大的龙卷风，卷起九条水柱的自然现象。

我也询问了一些土生土长的，在中船澄西远航船舶有限公司广州工作的几个朋友，我经常刨根问底地提出我的想象。他们告诉我，龙穴岛上的洞穴都是明末清初广东著名海盗张保仔的藏宝洞，当时为了抵抗土豪列强，便把岛上黄金宝贝都埋藏在各个洞穴，经防不测。更有朋友告诉我，改革开放以来，有一位中央领导人南方考察时坐飞机在龙穴岛上空途经时，突然发现岛形如龙，盘旋昂首，此地必是个风水宝地，立即拍手叫绝，立刻指示开发龙穴岛。随后，短短几年，此地果然不同凡响。

直捣龙穴岛的那天已近黄昏，斜阳给龙穴岛的上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整个岛上一片鲜艳，仿佛有神龙出现。道路两边到处是摇曳的棕榈树，蒲扇般的大叶加着湿热的晚风，把整个珠江上江水照耀像祥龙身上的鳞片熠熠发光。

奔驰了两天的心情似乎也鲜活起来，除了轻松以外，更多的是活跃起来，从江阴直到龙穴，等于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到龙穴怎见到龙身？

                      三

在龙穴岛的日子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潇洒，整天为吃住工作而操心。第一夜，我们住进了轻钢板搭建的板房里，住在二楼，咯咯作响的脚步声和楼梯声乱作一团，无法演奏出美妙的音乐，更无法让人入睡。从天黑到天亮，从天明到黄昏，整天昏昏欲睡。和我一起去的老宋和他老婆开玩笑说：这是住在奔驶的火车上。我觉得一点也不夸张，加班的劳务工走过我们宿舍的门口，如同火车在田野里呼啸而过板房会四处摇晃，动荡不停。有时候我还觉得似乎大海里航行的大船，晃动得异常厉害，有晕船的感觉。

去龙穴岛的第三天，我们特意为老王的老婆安排了一个生日晚宴，在我们居住的宿舍旁（第三天我们就搬出了板房），一家粤菜风味的小饭馆——“春隆饭店”用餐。餐厅老板是一个经常与大明星拍照合影的三流演员，他在国产片中演出过十几场跑龙套的角色，饭店各个包厢里，都是他与明星合影留念的照片，有与电影明星刘德华、张学友、任达华、周星驰、成龙合影的照片，又有与体育明星张继科、林丹合影的照片，但我更认为他家做的菜确实是一流的。所以我不明白一个电影演员不去研究剧本，却去研究菜谱，怎么能成为一流演员呢？他家做的潮州菜特别地道，从卤水拼盘到烤乳鸽都是色香味俱全，做法精制，又非常地道，听说经常会有一些明星来光顾解馋一下，也弄得我们老王直流口水。

那天的生日晚宴我也非常感动，啤酒三杯而下，感谢老王夫妇为龙穴岛的工作极尽全力，千里迢迢，背井离乡。他老婆为了这份工作，担心受怕几天几夜都不能入睡，口腔发生了溃疡，双唇干裂，喉咙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饭都吃不下。我不停地为他们加油鼓劲，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如何都不能泄气啊！老王老婆告诉我，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苦，父亲是粮食局的干部，在即将要签订粮油公司承包合同的时候突然离开了人世，不然，他们就不会这样走南闯北离开老家从江阴来广州了。她还有一个弟弟现在在粮食局担任会计，说一年能挣十几万，家庭都非常幸福。

从江阴到广州，在车里整整待了十八个小时。龟缩在装满行李的车厢里，双脚发肿，下车都无法行走。我不断地劝说她，苦尽甘来，苦尽甘来。她还告诉我结婚这么多年，老王从来没有给她庆祝过生日晚宴，我告诉她是龙穴岛的神龙显灵了，在保佑你。那天晚上她真的从心底感到高兴，双眼红肿。但是我从春隆饭店出来，却看到龙穴岛上空的那颗星星特别地明亮。

                      四

忙碌了一天，我们匆匆赶路。此刻日影西斜，岛上人流渐渐稀疏，突闻异香，是广式烧鹅仔的广告非常醒目，抬头又突然看到“船说酒吧”四个字，让我感到更比烧鹅仔诱惑人，不由停留脚步直奔三楼，来到“船说酒吧”。并非冲它酒吧而来，也并非饭店他的菜香酒甜，而是他起的名字独具一格，而且它布满了各种各样船的色彩。

我走进酒吧，就像走上在大海里行驶的巨轮。墙的两边都布满了与船有关的物品，有救生圈、救生衣、望远镜、锚链、桅杆、航海图等等，还有世界各国著名船舶的图片，有诺亚方舟、鹦鹉海螺号、泰坦尼克、哥德堡号、阿芙乐尔巡洋舰、中山舰等等，象走进了航海博物馆。酒吧里歌声悠扬，灯火灿烂，五光十色，迷宫一般的海洋，穿越时空的航行，处处充分体现了“船说”的文化。从三楼下来到二楼是全国各地风味小吃，这里有蝴蝶东北菜、风味塘小吃、笑迎天下友川餐馆、渝发川餐馆、粤鲜汤品荷叶菜、豫东滋补烩面馆、粤三菜居菜馆等，中国的八大菜系在这里应有尽有，像全国的烹调大赛一样，汇聚一堂，各显神通。他们的餐厅都坐满了穿工作服的电焊工、装配工、起重工、喷砂工、油漆工，也有像我们与船厂相关的散客。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群，南腔北调的声音，他们都来自于船厂或与船厂有关系的，有来自中船澄西远航船舶有限公司的，有广船国际造船公司的，有黄埔造船有限公司的。大家相聚一堂，在一起当然谈起与船相关的话题，从国际国外的造船形势到船厂的电焊女工，从中船澄西广州远航的海工船到黄埔造船的海监船，都是与船有关的话题；从船的“船说”到龙穴岛传说，大家无话不谈，无话不说。从下班黄昏到天黑后的深夜，每天宾客满堂，杯盘狼藉，从讲船厂的故事到讲电焊女工的故事，在这里能够听到船厂人的心声，听到船厂人的豪爽。

从饭店出来已是满天星光，岛上船厂内灯火通明，日夜兼程加快发展修造船步伐。岛上修造的船品种繁多，有军工船、海监船、海工船、散货船、游轮、集装箱船……五花八门，目不暇接，他们把整个岛屿描绘成一个船的世界。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王剑华，江苏江阴人，喜欢文学创作和烹饪制作。市作家协会会员，市烹饪协会会员。与美食相伴，与文学为友，自娱自乐，享受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