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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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达应该与感受成正比。感受到了,就应真切地表达。表达得越多,感受到的就越多。血液流通,需要恰如其分地清理管道。这就是写作治病的缘由。
写作的人要遵循自己最真实的感受,要重视内心的疯狂,勇敢而真实。不论惹上多大的误会,承受多大的偏见,身上沾满多少口水。不论在何时何地,都要拿出“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的勇气。对写作者而言,写作应是一场独角戏,每部戏里都写满了自我及其分身。他记录一切,然而一无所有。他不计较市场,只需计较文字本身。
所有不喜欢的,要在他们面前努力闭上眼,用好自己的金钟罩。“我不愿意看见什么,就有本事看不见。”
写作者与演员有相似之处,但并不意味着全要迎合大众的口味。何况,演员与演员也有天壤之别。有些演员是本职工作中的好演员;有些则只是人生舞台上的演员,——大众会为他们的蹩脚和脑残买单,也会为他们因此而获得的众多资本屈膝喝彩。一个真实的写作者只是自己的演员,演好自己内心最真实的角色就是本分。
所以,写作者只要弄清自己的内心就行了。因为他无论怎样写,永远都是在写自己的那颗变化多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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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弄清自己的内心”也是极难的一件事。比如我,常觉得自己的心与脑是两回事。脑子里所知道的,心里似乎视若无睹。而心里所知道的,脑子又不得而知。两者之间无法沟通。听上去好像在说犯贱的理由。但事实如此,并非犯贱。
这种事肯定缺乏确切的证据。勉强可以举个栗子。好比洗衣服。洗了许多件,没有去数。洗完了去拿撑子,随手拿一堆,晾完衣服,撑子恰好是衣服的数量。有时候晾完一堆衣服之后,别人从旁又拿来了剩下的一件,撑子却刚巧用完,又得拿一个。
但这都是无心之举。如果洗完去拿撑子的时候,心里想着一定要拿到相同数量的撑子,肯定办不到。这种巧合越想搞清楚,就越搞不清楚。
有时内心确有清晰的声音,告诉脑子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居然真的发生了。有一次,在大学期间,一个早上我早起,洗漱完后,站在水壶面前,心中产生了一个声音:这是最后一次用这只水壶。当时我并没有在意这种声音,以为只是胡思乱想之类的念头。提着水壶打了水,回来的时候一上楼梯,脚下不小心绊了一跤,水壶就磕破了。
“缘分”,我常想,真是一种个人无法掌握的事。就像我和这只水壶之间的缘分,它磕破了,我们的缘分就消失了。然而我磕破它也不是故意的。缘者,攀缘,相互纠缠在一起。人与人之间也一样吧。有的人之间就有不可拆解的缘分,无论怎样,都是一个转身就能看见相互的样子,就像在一群人之间偏偏只有你们在无意识的瞬间里四目相对;有的人之间则似乎隔着无形的距离,无论怎样想到达对方,都是求之不得。
想来,“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也是一句伤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