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国内在十年内都拍不出《疯狂动物城》
上映半个月以来,《疯狂动物城》几乎成为动画电影史上的标杆作品。在豆瓣上的评分始终占据9分以上的高位,而在IMDB上,评分也已经上涨到8.4分。关于这部影片,好评如潮,剧情有多精彩、画面有多精美,不必赘述,但我们想问的是,为什么在中国就制作不出《疯狂动物城》这样带有“魔性”的电影?甚至有业内人士认为,至少在十年内,国内电影无法达到这样的水准。
除了《疯狂动物城》中的主角兔警官朱迪和狐狸尼克,很少有人会关注到片中宏大的配角团,角色量之大,刷新了迪斯尼动画电影之最,根据不完全统计,整部影片中的配角数量已达到2000多个,而最吊的是,这些路人的技术制作标准全部都是“主角”级的。用国内专业动画制片人的话说就是“所有长毛的动物竟然都穿着衣服!”
在普通观众的意识中,动物穿衣服,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但从制作过程看,却是吊炸天的事,因为光是做出“毛发和布料的碰撞”效果,就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布料在动,毛发也会相应运动,每一层布料都应与毛发发生碰撞,而一个动物身上有几十万根毛,这里又有2000只动物……在这背后需要投入的解算量几乎是天文数字!
比如,朱迪的爸爸——兔爸爸,仔细看,他的穿着相当考究,牛仔背带裤,背带裤里面是棉布衬衫,而衬衫里面的毛全部都是立体状态~~也就是说,如果兔爸爸一旦开始奔跑,毛发、衬衫、背带裤都会朝一个方向开始运动……这观感,绝对可以吸引你再进一回电影院。
当然,所有配角都有精致的服饰搭配。
而这样的“精雕细琢”在备受好评的《功夫熊猫3》也没能做到,在熊猫家族中偶尔出现的衣服着装,也都相当简单朴素。
而国内的3D动画电影就更“惨不忍睹”:国内的动画片中的动物很少穿衣服,即便穿了衣服,也都是相当简单的布料,毛发与的衣服的碰撞效果可直接等同于“没有毛发直接穿衣服”。至于衣服的制作过程,更是……“我们只有在风里吹的披风是需要计算机解算的,剩下的大多数衣服不会去解算。”
谈到《疯狂动物城》的制作,国内最大3D动画制作公司上海河马动画设计的专业制片人陈铧坦言,这几乎是国内动画人的梦想,“每个有梦想的动画人都希望能一头扎进去,就这个人物的动作、性格研究下去,把他变成我自己,然后我来演绎他……”
但现实是,很难……
在皮克斯动画制作室的电影《美食总动员》中有这样一个镜头:主角老鼠小米抓男一号的衣服,从袖子边角向上,抓一层爬一段,层叠向上。
这个镜头在屏幕上一闪而过,很容易被人忽视,但就是这样一个镜头,整个制作团队前前后后,历时一个多月,修改十几遍。“这背后的难度在于,要做立体互动,老鼠拉着人的衣服,衣服的抖动会反过来影响老鼠爬行的动作。看似简单的动作,却需要渲染师、特效师,动画师之间的集体运作,而不是单枪匹马的各自为营。”
在国内制片人看来,这样的制作已经是近乎疯狂。但到了今天,《疯狂动物城》为这样的疯狂再添一把火:500多位来自全球的动画制作专业人士,历时5年,投资1.65亿美元……
而这样的疯狂很难在国内出现。不是缺钱、也不是缺人力和技术,而是缺耐心和时间。
“在国内,我们不是没有这样的技术,而是不愿意去用。这个制作量涉及的成本太高了,电脑模拟会有很多问题。需要不停修改,一个镜头就这样是得不偿失的,所以很多国内制作人并不愿意去冒这样的险。”
并非保守,而是国内动画制片人要面对一群“急躁”的投资人。一部动画电影一旦开始制作,制片人被追问最多的是什么时候能收回收益?能不能收回成本?甚至能不能赚钱?如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投资商就会缺乏耐心去等待。因此,扼杀国内制作优质动画电影的不是钱,而是时间。
说到国产动画,上世纪60年代也曾涌现过一批优质佳片,《小蝌蚪找妈妈》,就是中国最早一代动画大师们创造的水墨动画,在当时国际动画业中,实属顶尖。但在这之后,国内动画制作水平很快被国际远远甩开。这背后的现实情况是当时最早这批研究动画水墨画的技术研究者“都过得不太好。”
与此同时,国内动画电影业开始不断涌现出“套现潮”。大家并不专注于制作高品质的影片,而他们要努力的是能在最短时间内吸引多少眼球。包括前段时间重现银幕的《黑猫警长》续,在业内人士看来,无论是剧情,还是技术都没有创新,完全就是另一次不算成功的套现秀,“市场上能套现多少,就套现多少,现在做法就是这样。”
在一片迷茫中,《大圣归来》被视为是新的希望。尽管在技术、场景上无法与《疯狂动物城》匹敌,但他创造的市场关注度具有里程碑式的价值。“《大圣归来》创作团队是在没钱没人的情况下强撑下来的。即便是竞争对手,业内依然很愿意看到他能取得更高的票房。”
目前在国内,健康发展的3D动画公司已不足5家,河马动画的陈铧告诉记者,“光做动画电影,立马就死,非常惨。有情怀的公司要不倒闭,要不就转型。”在陈铧看来,拍一部脑白金广告的收入都要比动画电影来的赚钱。因此,很多动画公司的老板拿着投资人的钱都不敢轻易去拍大制作的动画电影。“影片制作公司一般只能收回票房的1/3,还有2/3 给渠道商、影院。如果迪斯尼投资1个亿,如果没有3个亿是不可能回本的。这对国内制片人而言,回本的几率非常困难。”
“除非不依靠投资人。”陈铧说,他们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可以不向投资人低头的动画电影制作公司之一,在他们的团队中一半是职业动画人,一半是艺术家。为了不完全依靠投资人,他们采取的是以“商”养“梦”的曲线救国。“我们主要是依靠给博物馆,政府做宣传片,用这个来养着我们的电影梦。一直到哪一天,梦想开始赚钱。”
最后,送上一段国内动画电影的集锦,为依然的坚守者加油。
特别申明:赠送小米5手机为本报记者的评测机,虽然不算新机,但贵在诚意,9.9成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