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奇案:夫偷人、妻养汉,捉奸方知一家人,这桩案子着实荒诞
清朝乾隆年间,严州府有个富家,家主名义上是李山明,但真正做主的却是李山明的妻子陈氏,原来李山明是个赘婿,所以他虽然姓李,但宅子门匾写的却是“陈府”,连独子陈瑞都随母姓。陈氏跋扈,但对丈夫李山明监管很严,还不许他纳妾,钱财方面倒是任意丈夫随便花。
陈家产业大部分都在嘉兴,儿子陈瑞一家在那边打理,只有逢年过节才回严州,偌大一个陈家大宅,除了李山明和陈氏夫妇,再就是一群下人了。陈氏喜欢花草,宅子里建了座花房,花匠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名叫林山,侍候花草是一把好手。林山家住城郊,妻子杨氏美貌且女红精巧,常有城中大户人家请她去做绣娘,两岁的儿子由父母照顾,这一家人虽不富裕,但也衣食无忧。
李山明夫妇成婚二十多年,早就过了你侬我侬的时候,相互也有些厌烦,所谓“饱暖思淫欲”,这对中年夫妻也各自有了想法。陈氏喜欢花,经常去花房,见林山年轻俊郎就有了想法,主母虽年长,但风韵不减当年,加上钱财诱惑,林山又贪财,陈氏稍一试探,二人就搞在一起。
再说李山明,虽然衣食无忧,钱财随便花,但妻子不许他纳妾,去青楼太扎眼又怕被妻子知晓,心里躁动无处宣泄,这样他郁闷至极。有道是无巧不成书,这日下午,林山妻子杨氏在一家大户做完针线,这家主母很满意,打赏了二两银子,这样杨氏喜出望外,谁知出门后不久,两个无赖抢走了银子,还把杨氏的衣衫撕破了。
杨氏正欲哭无泪时,李山明刚好打此经过,就给了她十两银子,还带杨氏去自家布庄,拿了块上好的布料让杨氏披上,回家做件衣服。隔天,杨氏专程到布庄找到李山明感谢大恩,李山明这时才发现杨氏貌美异常,就请杨氏到后堂喝茶,李山明的眼神充满轻佻,杨氏也是个轻浮之人,没有推脱就进了内室。寡男寡女共处一室,李山明有意试探,杨氏半推半就,就这样成就了好事。
李山明在城北偏僻处租了个不起眼的小宅院供二人私会,林山平时就住在陈府花房,每月仅回家二三次,这更为杨氏提供了方便,她隔上两三天便借故去大户家做工,偷偷与李山明约会,回家时还能带回银子,所以林山的父母也没有怀疑。杨氏只知道丈夫林山在一家大户做花匠,但具体是谁家她并不知晓,严州府大部分富家都有花房,李山明也没有想到杨氏的丈夫就是自家的花匠林山。
偷情这种事情,就算做得再严密,也有东窗事发的一天,陈氏的丫环翠浓早就发现了主母和林山的私情,但这种事情她可没有胆量乱说,也就假装不知,府里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但陈氏是一家之主,再说也没有证据,大家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闭口不谈,安心拿工钱罢了。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种态度,布庄账房梁三就是这样的人,他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东家李山明每天晌午都会出去两个时辰,这和以前的习惯完全不一样。
梁三好奇,就偷偷跟随,发现了李山明的隐私,但和他私会的那个女子是谁,梁三并不知道。一日下午梁三做账,由于昨晚赌钱精神不及,算错了两笔账,这自然挨了李山明一番训斥,梁三是布庄老人,在几个小伙计面前被东家训斥,脸上挂不住,感觉丢了面子,于是怀恨在心。他趁着每个月底去陈府向主母陈氏报账的机会,揭发了李山明金屋藏娇的事情,陈氏听完大怒,决定当场捉奸,惩治丈夫和那个女子。她不想这种丑事宣扬出去,就给了梁三一百两银子,叮嘱他守口如瓶。
第三天午后,李山明又去与杨氏私会,梁三见他出门后,急忙跑去禀报陈氏,陈氏叫上林山、翠浓还有一个贴心的下人前去捉奸。她不想让丈夫的丑事满天飞,免得丢了陈家脸面,只想在当场教训丈夫和那个女子一番,当几人撞开房门,进入屋内后,陈氏之前的计划全都泡汤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与李山明私通的女子,竟是林山的妻子杨氏。
林山虽然也是个私通主母的无耻之人,但妻子偷情他哪里忍得了,林山气急败坏,抄起门闩暴打杨氏,边打还边骂。这下倒好,林山的大嗓门引来了周围的邻居,陈家的丑事也瞒不住了,人们担心闹出人命,赶紧上前劝阻林山,但为时已晚,杨氏已被林山给打死了,出了人命,自然要报官,结果众人都被带到衙门接受审问。
《大清律例》规定:凡妻妾与人奸通,而于奸所,亲获奸夫奸夫,登时杀死者,勿论。按这条律法,严州府推官蔡大人判林山无罪,李山明以通奸罪,被判杖九十。丈夫偷情闹上了衙门,不出三日全城都会知道,这令陈氏大为光火,她认为丈夫只要活着,那这个丑事就会继续被人谈论,陈氏一时气昏了头,跪请蔡大人判李山明死刑,蔡大人秉公执法,以律判刑,自然不予理睬,陈氏的这个做法让李山明心寒。
九十大板能要人命,亏得行刑的皂隶与李山明有些交情,就算这样,李山明还是在床上趴了两个多月才痊愈。伤愈后,陈氏对李山明监管得更严,这让他很不舒服,想到自己入赘陈家二十多年,儿子早已成家,可家中和铺子里的那些老人,依旧对陈氏马首是瞻,对自己依然视为外人,这让他难以忍受,就在这个时候,丫环翠浓的一句话,让李山明想到了报复。原来在李山明养伤期间,翠浓心疼她,就照顾得殷勤了一些,结果陈氏醋意大发,狠狠打了翠浓一顿,翠浓心寒,便将陈氏与林山的私情偷偷告诉了李山明。
李山明知情后气愤不已,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他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自己要做得更彻底。李山明在翠浓口中得知了陈氏与林山经常私会的时间和地点,做好了报复的准备。这日吃过早饭,李山明照例去铺子,到了晌午时分,他借故腹痛去医馆,悄悄回了家,他径直来到花房,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确认陈氏和林山在里外私会后,抽出提前准备好的尖刀闯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陈氏和林山楞在当场,趁这个机会,李山明未做犹豫,上前捅死了二人,杀人后他喊来管家,让他去衙门报了案。李山明被捉奸才三个月,陈家又出了这种事情,蔡推官也是很吃惊,他带人来到现场查验后,对陈家众人一一询问。陈氏的跋扈下人们都领教过,私下也有怨言,陈氏在世时他们为了生活不敢多嘴,现在她死了,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下人们便将陈氏与林山的私情一一道来。
蔡大人能感觉到,李山明此举肯定带着私愤,但杀死二人完全符合律法中对杀奸罪的规定,也只能以律判李山明无罪了。远在嘉兴的陈瑞,得知家中变故匆匆赶回来,陈瑞自小受母亲影响,对父亲李山明感情并不深,他处理完母亲后事就回了嘉兴,当年春节都没回来,也算和父亲断了关系。
后续:
半年后,李山明将家产账目和大宅钥匙交给管家,让他去趟嘉兴,将这些东西交给儿子陈瑞,管家离开的第二天,李山明也走了,具体去了哪里外人并不知道,只听说他走的时候,只有丫环翠浓跟着。
自古奸情出人命,不信去问西门庆。后半句虽是一句笑谈,但前半句却十分有理,古往今来的许多惨案,不就是为了一个“情”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