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高楼中学
王潘老师作品
静静的夜来了，月光透过窗户的薄纱轻轻地洒落在我的书桌上，微风轻轻地掠过送来秋夜的凉爽。我坐在书桌前，书桌上盘子里黄澄澄的橘子散发出阵阵清香。我拿起来正想吃的时候，台历上九月十号教师节几个醒目的大字映入了我的眼帘。我一下想起了我的老师—鹿守珍恩师，想起了在鹿老师家第一次吃橘子的情景。
那个时候，我上高中二年级，学校按理科和文科重新分班，我被分到理科一（1）班。当时，我班有两名女生，两天后就被调到文科班了。这样，我们班就成为当时全校闻名的“老和尚”班，这个班可就成为我们男孩的天地了，说起话来，肆无忌惮，无拘无束。特别是晚自习，一些调皮的男生有意搞“恶作剧”，有时一个接一个引起大家哄堂大笑。有一天的晚自习，这事被鹿校长查课发现了，她立刻找到那几个男生谈话，但是，坏习惯是十分顽疾的，那几个男生虽然有所收敛，有时还会闹恶作剧。鹿校长暗查晚自习时，发现还有“后遗症”，于是，她索性地坐在教室里备课改作业，一天，两天……鹿老师的行动，终于征服了那几个男生。这一段“和尚班”的新闻事件在社会上传了很长时间。
我们“和尚班”有个篮球队，每周四下午课外活动要挑战其他班篮球爱好者。一天下午，我们班篮球队与兄弟学校举行一场篮球赛，打得不可开交，拖延了时间。当我们几个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教室时，教室饭桶里的稀饭被街上杨小三（常来学校收盛饭的）倒得一干二净。那时候，学生自带干粮，放在学校大笼子蒸热，学生缴面给学校，学校按人数分稀饭放在桶里，由值日生抬到教室用餐。我们几个打过球又渴又饿，看见桶里的稀饭被倒个精光，顿时火冒三丈。“走！揍他去！”我们几个商议后做了准备，就向街上杨小三家奔去。也不知是谁报告了鹿校长，我们也叫她鹿老师，因为她带我们班的政治课。我们刚出大门，就被追赶来的鹿校长喊住了，鹿校长问明原因，二话没说，把我们请到她家。我莫名其妙，心想：挨批该到校长室或办公室啊？这时，鹿校长端来了一盘水果，让我们先吃解解渴，我们不愿意拿，鹿校长亲手递给我们每人两个。我第一次见到黄澄澄的橘子，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水果，更不知道怎么吃？我拿着水果愣愣地站着，看着人家怎么剥，就学着慢慢地剥开吃了起来。甘甜甘甜的桔子啊！那一年，那是我第一次吃桔子，第一次感觉到平时那样严肃的大校长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慈祥！在我们吃橘子的时候，鹿校长又走进厨房，给我们做饭，我们几个又第一次在校长家共进晚餐。那一天晚饭，是我们几个最幸福，最难忘的晚饭。记得晚自习回寝室，我一夜未眠，那球场，那橘子，那晚饭，那和蔼的笑容，在漆黑的上空，像一颗颗闪烁着星星，在我的眼前闪现着，让我思考了很久很久。
八十年代初的高楼中学，是灵璧县的“一朵花“，是皖东北地区农村一所名校，它毗邻江苏桃园，李集，那里不少学生慕名来到贵校求学，每年高考都名列前茅。这不仅成功于鹿校长严格的管理，还归功于她精湛的创新的教学艺术。她既是一名校长，又是一名教学能手。她带3 个毕业班的政治课，教学娴熟。每堂课她只带几根粉笔，从来不带教本，所有内容都记在脑中，她的课堂从复习提问到随堂反馈小结，语言铿锵有力。鹿校长讲课的时候，两只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又亮，目光中藏匿着坚忍与和蔼，学生们从来不敢随便说话和做小动作。鹿校长在黑板上写字十分有力，每个学生都能听见“啪啪”的写字声，那声音，多么像课堂教学优美的配音啊！她的板书从黑板的左上角写到黑板的右下角，下课铃声即将响起，多么像准确的时钟！板书整齐有序，三角号，星号，批注醒目，清晰明了。当时，我们特别好奇的是鹿校长能把教材倒背如流。当讲到“货币，剩余价值……”等名词时，她不但告诉我们这些名词在第几页，第几行，而且背出来一字不差。为了讲清概念的内涵，不知她从哪里搜集的相关资料（那时没有网络），写在那么多的卡片上，发给我们阅读讨论。为了巩固我们的知识，她超负荷地工作，油印“小试卷”-----只有四五题，当堂测试。考完试，我们多么想知道分数。鹿校长十分明白学生的心思，尽快地又把改完的试卷发给我们订正，叫我们写学习小结。如此神速，如此认真。这时间来自于哪里？当校长的我，今天才明白：她的时间一定来自于静静的深夜！那一年，我高考的政治分数考得十分理想。鹿老师，您的一言一行影响着我的成长。我也学着您那样，把自己当做是孩子的家长，细心地照顾他们一天天的成长；我也学着您那样，把教材倒背如流再进课堂，让学生听得如迷而酣畅；我也学着您那样，演讲时绘声绘色，讲得观众斗志昂扬；我也学着您那样，成为了一位优秀的人们教师。
“春满江山绿满园，桃李争春露笑颜，东西南北春常在，唯有恩师留心间。”鹿老师，您的眼神，您的动作，您的品格，您的激情，将永远留在我们心间，激励我们前行！
夜深了，望着困得快要闭上双眼的路灯，我坐在书桌边书写着。那茶盘里黄澄澄的橘子散发出阵阵芳香飘逸在空中，慢慢地向窗外飘去，带着永恒的记忆和思念流向远方，还像当年那样清香，清淡，悠远……
作者简介：王潘，高级教师，在各级各类报刊，平台上，发表论文、散文、诗若干篇。现为安徽省散文协会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灵璧家园网优秀作家、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