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情人节：鲜花不易，水果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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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杨泥娃
编辑/斯问
当疫情与情人节相遇，最惨的却是鲜花商家。云南斗南花卉市场数据显示，2020年2月14日前后，花卉交易量、供应量还不足2019年同期的一半。
但比起遇冷的鲜花，水果市场更为惨淡，春节前后是水果消费的小高峰，但爆发的疫情封冻住了水果的流通，春节前后采收和上市的应季水果，影响更甚。餐饮业7天损失5000亿，整个水果行业也损失数十亿元，「电商在线」采访了多位水果经销商，均表示今年的销量比往年下降了七到八成。
很多水果店歇业了一个多月，一些尚在营业的水果摊，靠刚需的互联网买菜捎带些水果销售，已经出现了货品短缺的现象。零售端的冷冷清清，也折射出上游的焦头烂额。
运不出、没人工、没渠道……果农正承受着难以预估的痛。整条水果市场的供应链受到挑战。
以应季的辽宁丹东草莓为例，个头大，果味甜，是和车厘子一样在春节期间的明星水果，在北京、河北等地的部分超市能卖出40至50元一斤的高价。
然而，疫情发生后，丹东东港草莓，竟成了无人问津的品种，价格随之跌到了4至5元一斤。
在交通管控，线下零售端受阻的情况下，电商平台成了帮扶农户与经销商们的重要载体。
线上平台正在用另一种方式“逆行”，把水果行业倒塌的链条，再度串联起来。
车厘子不是真的自由
“春节前和春节后的车厘子市场，简直是两个场面。”在杭州做水果社区团购生意的温晓婷说。
温晓婷介绍，现在市场上双J车厘子的价格大概在24-30元一斤，而在春节前，双J车厘子的价格几乎是现在的2倍。
春节前还在高喊自由的车厘子，在春节期间，却自由的如此突然。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民众只得在家中做好防护隔离，送礼需求骤然下降，这让包括车厘子在内的很多高档水果都没了市场。对许多人来说，买车厘子还不如买苹果梨子来的实在。
更为反差的是，在经销商们看来，今年是智利车厘子的丰收年，进口量也较往年有很大的提升，加之线上平台与零售端在今年主打的下沉战略，车厘子这门生意本该赚的盆满钵满。
堆积如山的库存如今成了烫手山芋，这两天，智利水果出口商协会主席Ronald Bown表示今年智利车厘子同期发货量，较去年增长27.7%，达22.8万吨。但下游消费速度放缓，也让上游一级批发商的库存压力增大。
「电商在线」了解到，春节前夕一共有3000柜车厘子到港，目前已经开封了1000柜，而车厘子的保存时间一般为40-60天左右，除去海外运送到中国就要 30天时间左右，留给市场消化的时间很短。可以预见的是，疫情下的车厘子行情短期内还无法恢复，继续跌价成了大概率事件。
“更着急的是，老板们都没开工，还不知道要积压到什么时候。”在团购生意之外，温晓婷也会做一些线下水果店的供应商，但受到疫情影响，水果店主不开门，仅靠团购的零散客户，还是难以支撑销量。
不过在消费者张晨看来，理论上可以迎来的车厘子自由，却并没真的实现。
“很多信息都在说车厘子降价了，不过水果店的价格并没有真的降低，而且品质还不如春节前的好，能感觉到是放了很久没卖掉。”张晨坦言。
对于水果经销商们来说，这的确是两难选择。作为进口水果的车厘子，进入中国市场的价格实际上受到智利水果商的掌控，如果降价就意味着经销商要自掏腰包赔钱，不降价就可能没销路。
“原本在春节期间卖的很好的澳芒，现在只能打5折处理。”叶氏水果销售员陈丽对「电商在线」介绍，包括澳芒、车厘子等在内的进口高档水果，现在都在不同程度的打折处理，即便如此，购买者也寥寥。
运不出，没渠道，活着成了最大难题
娇贵的车厘子没时间等待疫情缓解，但这也是水果们的通病，短暂的周期决定大部分水果都耗不起。
“再运不出来农民真的要哭坏了。”在大连小平岛市场经营丹东草莓的赵晓敏对「电商在线」说。
赵晓敏介绍说，今年草莓行情明显不好，根本原因还是疫情限制，村里大多封路，草莓无法运输出来。
“去年1斤能卖到20多元的草莓，今年才卖15一斤。”赵晓敏坦言。
与此同时，像草莓这种兼顾颜值与口味的水果，每年春节期间也靠着采摘等娱乐项目做销售，但受到疫情影响，采摘园无法营业，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草莓的销路。
辽宁省东港市草莓协会会长马廷东介绍，往年当地草莓每天都能销售六、七十万斤，最多时会达到100万斤，但在疫情发生后，各地交通不便造成销路受阻，东港草莓无人问津。
“如果这批新鲜草莓无法及时销售出去，就要冷冻成草莓干再销售，二者之间价格差距巨大。”马廷东算了笔账，新鲜草莓每斤可以卖到九、十块钱，而草莓干一斤只能卖1块钱，这样就有十倍的价差，100万斤的草莓损失就要达到900到1000万人民币。
“对种植户而言这是难以承受的损失。”马廷东坦言。
封村封路，也只是这场“水果抗疫战”的第一道关卡，更大的挑战在于，过去水果等农产品靠中间商转运批发，到最终零售商售出的链条全部被打乱。
“为了避免大规模人群聚集，现在采摘只能分成N个点来进行，每个点只能有3个农户采摘，采摘效率受到很大的影响。”四川丰亿云耕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总经理白孟宇对「电商在线」说。
白孟宇介绍，现在适逢四川汉源黄果柑成熟的时节，因为销路不畅，农民的果子只能烂在地里，对于一个刚脱贫的地区来说，损失是很严重的。
另外，运输司机成本成倍增加，想要恢复正常的大规模生产还很难。
一边是不能组织大规模的生产，另外一边则是果蔬滞销越来越严峻。
王双虎还在犹豫不决，看着满朋友圈的经销商都在发出水果滞销的信息，但自己的水果店何时开张还不能确定。
“现在因为疫情一直不能开门，但好在年前已经把水果库存清的差不多了，但这个时候开门不但不安全，也不能确保销售情况会好，毕竟线下买水果的不多。”王双虎对「电商在线」说。
像王双虎一样的水果店老板不在少数，如此一来，即使农户的水果不得不烂在地里，零售端的水果售价也并未降低。
“中间环节的成本太高。”白孟宇坦言。
线上渠道成了重要通路
把生鲜视为兵家必争之地的线上平台们，正在主动连接起被阻断的水果市场链条。
早在2月6日，阿里巴巴率先全面启动“爱心助农”计划，紧接着淘宝宣布设立10亿爱心助农基金，实施助农10项措施，帮助滞销农产品打开销路，直到把全国的滞销农产品卖光为止。
目前，阿里巴巴爱心助农专线已经覆盖海南、四川、广西、福建、云南、山西、山东等全国17个省份。自2月6日活动启动以来，包括海南哈密瓜、丹东草莓等在内，爱心助农项目累计销售的全国农产品已超过1.8万吨。
京东也于2月10日开通“全国生鲜产品绿色通道”，同一天，拼多多方面上线“抗疫农货”专区，目前该专区已覆盖近400个农产区包括230多个国家级贫困县，囊括多种生鲜食材。
直接把农户的水果对接到线上的消费者，成了当下打通水果销售链路的重要方式，但这个过程并不容易。
天猫果蔬行业小二福烁告诉「电商在线」，线上销售也是有一定门槛的，不是说所有滞销马上就能卖到线上的。
“水果蔬菜从店里面出来，首先要有一个分拣包装的加工能力，不是说直接装进箱子就送到消费者手中的，因为这样会出现物流损耗问题，以及可能腐烂问题，这会影响消费者的体验。”福烁说。
所以这些上线水果，首先得完成分拣、包装，即便有滞销风险的水果也要保证品质。
“我们做的事情，最要紧的是给他们从采端、分拣端、包装端整个打通。现在我们已经形成可以沉淀的模式，接下来我们会应用起来。”福烁说。
白孟宇则通过阿里助农项目，实现了1万多斤的枇杷销量，也把当地农户的收购价格从3-5元/斤，提高到了8-10元/斤。
“淘宝直播间里的老乡多了起来”，淘宝直播村播负责人淇蓝表示，各地农户都主动学着上直播谋销路。截止13日，全国各地已经有上万个这样的“大棚直播间”，三亚市长也化身主播，在淘宝直播间推介滞销农货。
与此同时，原本主做线下的水果零售店，也开始将重心向线上转移。
百果园集团线上负责人李想对「电商在线」表示，目前店铺经营的线下整体占比仍高于线上，但疫情以来线上用户购买需求增长迅速，1月份线上业务增长150%。
“我们会有意识的将消费者向线上转移，比如推出小程序全月8.8折的活动。同时我们匹配推文、短信、社群的宣传，通过一系列的动作让用户知道百果园提供到家的服务。”李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