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度•诗歌▕ 淡若春天:妈妈是个美人(组诗)
妈妈是个美人(组诗)
文/淡若春天
生于七十年代
我们坐在黑夜里
谈往事
真的没有喝醉,只是说出的每一个字
都有些敌意
一场仪式的结尾
需要女巫,好事者,食肉的,食草的
被梦境裹挟的,骑驴找马的
每一种生物都参与进来
对于突现的美好
我们表现出惊人的忍耐力
那一年,你的眼神好像一幅画啊!
那一年
在不同的入口进场
黑白记忆的旁证者,总是从身体变形开始
那些脆弱的百合花,无知的百合花,
曾经以为都是你的
城市经历了泥沙,经历了水
我们,经历了剩余的空
眼泪,依次表达了破碎与呈现的复杂性
虚无主义经历了不可解释
此后,凡有中间立场
有困扰与悲伤
有精神分裂
有多维的人生观
有硕大的肚皮
都是我们的未可预知
匆匆讨论与匆匆怀念
干净的主语往往被繁复的修辞遮蔽
一场欢宴之后
我们交错与抵达的,都将混迹于世间
又名菩萨蛮
湖水像一只琉璃兽,他睡醒之后:
“美人,
你也算我的计谋之一。”
小桥上的奴家,还在西厢记里徘徊
昨日的鸳鸯是两粒柳絮,撑着小艇,在人间
相互挤压
风吹过来,大街小巷都是梦境
纷纷扰扰中,高唱着“我还会回来,我还会回来…”的小曲
那些凑热闹的乡下人,不知所措地看罢戏
又不知所措地回到出生地
此生是一场巨大的谎言
只想风平浪静,从画面进去,再从画面出来
四面青山早就知晓我的心事
蓬莱路短,我腾出双手
“少年,我空着的杯,可否盛满你?”
妈妈是个美人
我是夏夜里的植物,妈妈是个美人
她抢走了我一生的风景:
在二十四节气的历法里,我是小满时的苍耳,白露时的苍耳
在农人眼中:我是有毒的苍耳,鱼目混珠的苍耳
没有父母的苍耳
我曾经给每一个人写诗:
漂亮的小孩,孤独的牧羊人
百合一样的老祖母,
落败的风声
我从不给妈妈写诗
我一直徒步行走,遇见离去的亲人
他们不看我,任由我在他们之外
我是妈妈的女儿,没有荷叶的女儿
不漂亮的女儿
无遮挡的女儿
我周身断裂,没一处平滑
不像她那么完整
她在南山
看小鸟飞来飞去,筑巢,结婚,生孩子……
我也想结婚了,生个女儿叫雁字
和她一模一样:嘴角柔软,头上飘着白云
虽然她不知道我们多么远,多么远
不知道我这一生,必须经过漫长旅程,进入一场大梦,消失在河流之中
在高原
雨水一直四处游荡,像要开启一把锁
或者陈旧的铁
二月的雁字停在梁上,她多么小,
与我们相安无事,为什么总想着她离巢的时候
我们已经两鬓苍苍?
亲爱的,我不断重复:“你看,她多么小!”
是的,我已经开始衰老,
有更年之嫌
昨夜,我梦见鸢尾正年少,顺着河流而下
那时我像只扁舟,置身事外
有无数朵樱花,开在面前
我热爱的旷野,设计简陋
我喜欢白云低低的,蔓草无边
喜欢浩大的风吹得世界都消失了,我看不见自己
淡若春天,女,本名淳本, 70后,出身书香,自由写作者。诗歌散见一些报刊杂志及诗歌论坛,以及各种选本。以为诗即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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