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说李清照放荡不羁?从酒色财气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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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著名女词人李清照,婉约词风清新秀丽,独创的“易安体”,被众多文人效仿,确立了她“词国皇后”的地位;诗词之外,兼工书画,通晓金石,被誉为“千古第一才女”。
论才名自无人与之比肩,然而李清照做事也是大胆新奇,更敢于表达内心,将那些自认为率真,别人说是大胆的“隐私”写于纸上,让人品评流传,在封建礼教约束的年代,绝对算是标新立异、鹤立鸡群,就算在自由开放的现代,也不是人人敢做的。总结起来,她的大胆新奇事,无外乎“酒色财气”四字。
酒,好酒敢醉。宋代的女性不同于现代,封建制度下,女子无才便是德,传统女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院巷,大家闺秀可读书识字,小家碧玉则专攻女红。女孩子们荡个秋千,玩个斗草,绣个手帕倒是常事,要是喝酒并喝得“沉醉不知归路”,那定是大胆另类,近乎有些放荡的行为。然而,李清照是“酒神”,她常喝酒,助兴喝、解愁喝、寂寞喝、相思也喝。有人统计过,在诗词里,她醉了十六次。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
此时的李清照正值豆蔻年华,十六岁的她不喑世事,与小姐妹郊外荡舟游玩,高兴了就要喝酒助兴,肆意欢笑。多么美好的时光,多么值得怀念的时光,李清照用一首不足四十字的小令,将这些美好记录了下来。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
十七岁的女儿心思,是何等的敏感。季春时节,芳华正茂,偏偏和煦春风、绵绵细雨突然变成了暴风骤雨,满院的残落花红,让她心绪万千,不得入睡。起身饮几杯淡酒消愁,奈何愁云太深,几番下来,竟然喝的有点多了。
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
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
——《浣溪沙·莫许杯深琥珀浓》
闺愁寂寞酒能融!深闺中,凄冷孤独,这样的夜晚不计其数。月色明明,独自一人,守着美好的青春,怎能不感怀寂寞,不叹息时光。酒,成了她长久打发寂寥的唯一选择。
除了前面喝过的酒,还有 “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 的相思惆怅;“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的姐妹送别等。凡此种种,皆不可少了酒的身影。难得的是,作为封建社会的女儿身,她没有回避好酒敢醉的事实,虽在当时可能让人觉放荡不羁,但当今看来却丝毫不显扭捏矫情,更多是随性、开怀、热烈、奔放和多情。
色,春思情爱。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少男少女青春岁月,谁不渴望一份美好的爱情,何况是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李清照。然而,封建社会的男婚女嫁、男欢女爱毕竟是女孩子秘而不宣的羞涩事情,将春思情爱之事写得那么直白和香艳也就只有李清照了。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点绛唇·蹴罢秋千》
家有少女初长成,上门提亲者络绎不绝。今天这位来着却是赵明诚,一个让李清照早已芳心暗许的俊秀少年。只是偷望一眼,却满是惊诧、惶遽、含羞、好奇,栩栩如生。这里的李清照天真、勇敢,不在乎封建礼教束缚,只在乎时光柔软,春梦无痕,有缘人终相逢。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
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绛消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
笑语擅郎,今夜纱橱枕簟凉。
——《丑奴儿》
要说“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是少女怀春芳心暗许,那么这篇《丑奴儿》,可以说就是用意妖治大胆了。这时的李清照,就是一个撒娇、娇嗔的小女人,只为讨好面前的爱人。
关于情色的描写,本是一个活脱脱的女人,需要被关照、被抚爱的真实表现。在那个年代,又写入词中,被认为是直露男女间的浅俗情趣,是自毁形象,更有王灼说是“闾巷荒淫之语。”可见,李清照的无所顾忌,率性不羁,都是她的真性情所致,但却难于被人理解和接受,并招来非议。
财,金石文物。收集金石文物是李清照夫妇的最大爱好,这耗费了他们大量钱财。虽然二人都是官宦子女,但经济上并不富裕。李清照为了满足丈夫的心愿,时常省吃俭用,有时候甚至典当衣物换得钱来,在文玩市场淘回好东西,带回家欣赏、把玩、考证。
“既长物不能尽载,乃先去书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无款识者,后又去书之监本者、画之平常者,器之重大者:凡屡减去,尚载书十五车。至东海,连舻渡淮,又渡江,至建康。青州故第尚锁书册什物,用屋十余间,期明年春再具舟载之。”——《金石录后序》
由此可见,赵明诚在淄州做官数年,依旧潜心收藏字画,收藏的金石字画甚多。考虑到运输难度,俩人先后排除掉体积过大的刻印本以及多图幅的字画,又再排除掉些易得书籍、普通字画,剩下的物品居然还能装满十五车!赵明诚回家奔丧期间,李清照独自留在淄州,照看这一笔数额巨大的珍贵文物,并且制定计划将它们分批运往江宁。
然而,夫妇两人心心念念、苦心经营的珍贵文物,终是没能保住。宋高宗建炎元年(1127年)十二月,青州忽生兵变,收藏在青州的文物“凡所谓十余屋者,已皆为煨烬矣”(《金石后序》)。在强大的王朝颠覆面前,李清照一介弱女子,虽使出浑身解数仍无法收获圆满,她拼死只保住了部分最珍贵的文物。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这些金石字画文物古玩在,李清照并不富有,甚至在赵明诚死后,一段时间里生活窘迫。这也是很多人认为她再嫁的原因之一。
气,感情背叛。追究精神自由的李清照,对感情生活是绝不凑合。她可以忍受生活穷困凄凉,但不能忍受爱人得感情背叛。
然而,赵明诚在莱州任职期间,开始沉溺声色犬马,蓄养歌姬,新纳妾室。李清照独自一人从青州翻越千山万水去莱州寻夫,却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对自己冷淡的丈夫。此时,她的气愤溢是可想而知的。寒窗败几无书史,公路可怜合至此。
青州从事孔方兄,终日纷纷喜生事。
作诗谢绝聊闭门,燕寝凝香有佳思。
静中吾乃得至交,乌有先生子虚子。
——《感怀》
对李清照的仓皇而来,赵明诚谁敢惊讶。他甚至没有好好的安顿她,只命人随意安排一空房屋,就去照顾他的喜好去了。这间房间窗户破旧,处处灰尘,许久没有人住过,连一本相一样的、可以翻阅的书籍都没有。冷清寂寥如此,让李清照心生失望,真是至亲至疏是夫妻呀!这一段感情背叛给他们的夫妻关系留下了很大伤痕,很久后才有所缓和。

赵明诚死后三年,李清照行无定所,身心憔悴,嫁给了一个叫张汝舟的人。但不久李清照发现,这个张汝舟是个伪君子,与她结婚只是想占有那些尚存的文物。而这些东西李视之如命。气愤无奈之中,李清照冒着坐牢的风险,告发张汝舟的欺君之罪,才算是脱离苦海。但这在她心灵深处留下了又一道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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