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百家）程奋只/寻找迦兰

散文百家

寻　找　迦　兰

程奋只（浙江绍兴）

　　在那个流传久远的传说中，迦兰是一座流着牛奶与蜜的城市。水草丰美，牛羊遍地，有美丽的城堡和迷人的姑娘，还有数不清的金银。那里的人们过着幸福的生活。

　　但从来没有人到达过这座城市，在祖辈的叙述中，英俊的少年们十五岁就跨上马背到远方去寻找迦兰，但终其一生却徒劳无功。那是个像谜一样的地方。

　　他决定像祖辈一样去寻找迦兰，他的梦中之城。他挑选好马匹，准备好水和干粮，出发了。他风雨兼程，行色匆匆，无暇留恋路过的风景，也无心细看擦肩而过的姑娘。

　　他走过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每一个草原，每一片沙漠。但迦兰仍旧无踪影。

　　他询问每一个过往的路商，他们的答案都不一样，有的说在东边，有的说在西边，有的说在南边，有的说在北边。

　　他只好继续寻找，日出日落，花开花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变成了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他脸上的胡须茂盛而凌乱，他的手脚长满了老茧，岁月消磨了他的身体和意志，他形销骨立，瘦如刀。

　　他在夕阳中停了下来，但仍然向一个过往的路人询问迦兰的所在，那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老者指着一棵小树苗说：“如果你愿意等待这棵树苗长大，我就告诉你迦兰在哪里。”

　　他在附近的一个城镇留了下来，为了生活，他搭建房屋，修筑篱笆，开辟牧场，牧马放羊。当然他忘不了那棵小树苗，时常去看它，细心呵护着它一点点长大。

　　他慢慢地熟悉了这座城市，有了朋友，他向每一个人点头微笑，他学会了欣赏日出日落，并细细品尝每一杯牛奶的甘美。他爱上了邻家的女孩，并娶她为妻，生儿育女。他的牧场越来越大，牛羊遍地，他非常幸福，他的心温暖而安定，脸上有了光泽。他爱上了这座城市，它是那样的美丽，他愿在此终老一生。

　　那棵小树一天天长大，终于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但是那位老者再也没有来过。

　　那是一个黄昏，在九月的夕阳下，他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路人，那人面容憔悴，失望写在脸上，他问：迦兰在哪里？

　　他笑笑，带着路人来到一棵小树苗前，对他说：“如果你愿意等待这棵树苗长大，你就找到了迦兰。”

　　程奋只，语文教师，《故事会》签约作家。作品见于《青年文摘》、《中国教育报》、《百花园》等。